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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一个星期后,大家也逐渐开始适应六年级的生活。马丁的出现并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变,他很少和我搭话,最多是路上见面时打个招呼。

他很有边界感,我觉得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

除此之外我尽量不再与雷古勒斯有什么接触,路上看到他都绕路走。我做得很隐蔽,但西里斯还是有所察觉。

“你最近在躲着雷古勒斯吗?”他问我。

“也不算躲,我和他本来就道路不同,分道扬镳也正常。”我摇头,“他早晚会成为食死徒,与其在战场上当敌人,不如现在就划清界限。”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关系一直不好,从前他也经常抱怨我和雷古勒斯关系太好,本以为我这样说后他会很高兴,却没想到他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怎么说呢,虽然觉得很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因同类的失败而感到悲伤的情绪。”西里斯从后面搂住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感觉你真够无情的,对我和对雷古勒斯都是这样。”

“你要是还继续靠在我身上,我现在就要让你尝尝我的无情无义了。”我拍他的手,“起来!”

西里斯这才站直了,尽管如此他看上去还是懒洋洋的,好像没睡醒一样。

“不过,也算好事。”他看向走廊尽头,意有所指,“对你和雷古勒斯来说都是好事。”

回到休息室后我就开始和莉莉一起写作业,途中我看到莱姆斯进进出出,好几次他看向我都有些欲言又止。这副奇怪的态度引起了我的注意,又写了几个字后,我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这样。

马上要到月圆之夜了。

一想到莱姆斯的狼人问题,我就想起了老琼斯。那天晚上我与亚历克斯他们一起将老琼斯带了回去,还从他身上找到了一封写给我的信,看上去他本来打算寄出,但最后可能因为已经打算返程所以收在了身上。

「亚历克斯说你很着急见我,其实我大概能猜得出来,莱姆斯·卢平是狼人,对吧?

「或许是狼人见多了,第一次看到卢平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他是狼人,但不确定,也不好直接上去问,就一直压在心里。直到上次收到亚历克斯的信。

「我还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恢复人形咒的?倒不是其他,这些年来我帮助了无数被咬的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孩子,他们都是被一个叫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狼人咬伤的。

「我听说他在为伏地魔效力,有些不愿意服从食死徒的人的孩子会被列为袭击目标,以此胁迫他们顺从,在我出手帮助了好几个孩子后,更多人愿意反抗食死徒,但也让我进入到他们的视线中。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遮掩行踪和变换身份,所以在看到你的来信时我很惊讶,要是再被他们知道我现在在哪里,那可就危险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快赶回去。到时候在亚历克斯的酒馆里见吧。」

如果是平时,听到这种话亚历克斯估计会又抱怨一句“都说了这里是五金店不是酒馆”,不过此刻这封信在我的手上,她没有看,也没有这种心情。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封信的内容,在看到老琼斯尸体的那刻前所未有的暴怒让我火冒三丈,紧接着下一刻好似有盆凉水兜头浇在我的怒火上,系统直接切断了我所有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怪异,我觉得该愤怒、震惊、悲伤和痛苦,但实际上什么也感觉不到,也无法做出情绪变化所对应的状态。我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人,在那一刻努力去感受人类的情绪,然后表演性地做出应该做的事情。

从前看小说,有时候我会觉得那些聒噪的系统很烦人,从头到尾说个不停。可如今我宁愿这个系统能多说点话,在我质问和抗拒的时候,它只是提示【检测到情绪异常波动!】然后就没了下文。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去猎个痛快,然后这厮把我的魔力也给限制了,它不这样做还好,一这样做我叛逆心上来,一怒之下——其实压根没这种情绪——叫上了莱姆斯,让他帮忙一起把之前察觉到的食死徒都给宰了。

清空情绪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记得老琼斯的死亡,但就好像记得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那样。但他不该死,他因为我的一念之差丧生,如果我无法改变剧情,最起码芬里尔·格雷伯克该为此付出代价。

“梅林?”

莉莉拍上我肩膀时我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准备继续写作业,然后发现手上的笔不见了。

“想什么呢,我把你笔拿走都没反应?”莉莉指着一旁,“刚刚看你发呆就拿走了,不然你本子上现在得戳的到处都是点点。”

【莉莉有些好奇我在因为什么走神……】

【1.说在想她】

【2.告知原委】

【3.把她拽过来亲】

……?

为什么就连莉莉都开始有这种离谱选项了?

“不是快到月圆之夜了吗?”我重新将笔拿起来,“在想莱姆斯的事情。”

莉莉露出了然的表情,她凑了过来,将声音压低几分:“你该早点和我说卢平的事情,狼毒药剂完全可以找我帮忙。”她按住我的手腕,“结果还放自己的血,这多伤害身体啊。”

“主要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与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当然会更担心你。”她笑着说,“好啦,你要是担心他的话就去看看吧,作业我会帮忙的。”

这话感动的我眼泪汪汪,我握住她的手,得寸进尺:“能都帮我写了吗?”

“我看你是皮子痒了。”莉莉怀疑地看着我,“你真的是因为担心卢平吗?还是说单纯不想写作业?”

我诚实地说:“担心莱姆斯是真的,不想写作业也是真的。”

最后莉莉将作业塞进我怀里,让我带去尖叫棚屋写。早知道就不加那么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