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季疏缈回到家,微笑着看着所有人,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都好了。”季疏缈灵活轻盈地转了两圈,向众人展示她如今健康的身体。
秦蓉脸上的担忧还未完全褪去,逐渐被惊诧取代:“宝贝……”
“妈妈。”季疏缈扑进她怀里蹭了蹭,仰头看着她,“真的是我。”
秦蓉不可置信地抚摸她洁白如玉、毫无瑕疵的面庞,季疏缈眨眨眼,任由她确认。
秦蓉低喃:“我的天呐,这简直就是奇迹。”
季疏缈笑了起来,和家人一一拥抱。
“姥姥!”
“乖宝!”
“姥爷!”
“诶,缈缈!”
……
“朗哥!”季疏缈热情地张开双手。
季书朗往后退了一步:“不,你不是我妹妹。”
季疏缈:“……别逼我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扇你。”
“对味儿了。”季书朗伸手环抱住她,“欢迎回家。”
最后一个是周回,季疏缈笑吟吟地看着他,把周回看得耳朵根都红了。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两人张开双臂拥抱彼此——季疏缈极快地吻了一下他鬓角,周回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今晚势必要好好庆祝的,姥爷让人拿了酒来,戒酒的朗哥和季时谦等人都破了例。
季疏缈也喝了一些酒,晕乎乎地笑着靠在周回的肩头。无人看见的地方,她们手十指紧扣交缠在一起。
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醉酒的众人才纷纷被扶回房间。
离开众人的视线,季疏缈牵着周回不禁加快了脚步,被周回笑着小声骂了一句“急色鬼”。
季疏缈吐了吐舌头,舔着脸受了。
一进门季疏缈就将周回扑倒在地板上:“大战三百回合。”
可说完这句话后,坐在周回身上的季疏缈却没了动静,看着周回从胸口到腰腹的伤疤怔怔掉眼泪。
“死里逃生”说得何其轻松,其中多次的艰险、命悬一线,恐怕只有周回自己知道。
季疏缈的手掌抚上已经长出嫩肉的伤疤:“疼吗?”
周回坐起身吻掉她的眼泪:“没有现在心疼。”
季疏缈任由他的体温和气息将自己包围,一双唇紧抿着微微颤抖——这是还要哭的信号,赶紧哄。
带着安抚性质的亲吻很快变了味道,季疏缈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剥光了……
……
【牛奶】
明望的牛奶里秘密添加瑶池水的事情,整个升朗只有季疏缈和几个上面派下来的“配方奶专家”知道。
大批量开始生产这种牛奶以后,季疏缈每天都盯着家里人喝牛奶——
“都得喝,一口都不准剩。”季疏缈一双眼睛巡视着餐桌上的众人。
姥爷盘着手里的核桃,无奈极了:“我喝不惯这玩意儿,这给我喝不是白瞎了嘛!”
季疏缈严肃道:“白瞎什么白瞎,喝进肚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白瞎。”
她还拿牛奶给周回洗澡呢,东西就是给人用的。
“喝!”季疏缈板着一张脸装凶,“喝了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同样被逼喝牛奶的情况,还发生在全国各个学校的早课时间。
每个班的班主任得看着每一个学生将牛奶喝完,确保没有任何浪费——这一“牛奶指标”被纳入班级评优、班主任个人绩效中。
供给学校的牛奶,季疏缈根本不赚钱,在有政府补贴的情况下,一开始季疏缈还要往里面倒贴钱。
但天长日久的,国人发现喝了明望的牛奶没有乳糖不耐受的情况不说,孩子的身体越来越强健,加上孩子们喝明望的牛奶喝习惯了,各大商超、官网旗舰店都变得供不应求,明望一步一步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牛奶品牌。
【西西】
眭西西是在战争末期被抓捕的,以人类反叛罪和蓄意谋杀罪两项罪名。
季疏缈去看了她,隔着玻璃问她:“你真的不知道倾倾的习惯吗?”
眭西西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不知道啊。”
她那么细心的一个人,真的会对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倾倾,一无所知吗?
季疏缈不再执拗于这个话题,而是说:“我会出具谅解书的。”
眭西西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季疏缈,你真的很圣母。”
季疏缈只当她在夸自己:“‘圣母’是个褒义词,不是吗?”
只是被妖魔化太久了。
眭西西突然起了念头,如果自己从小遇到的人都是“圣母”就好了。
可惜她没有那样好的运气。
其实遇见过的,有好几次她差点就被好心人收养了。
可总是差一点,因为那个院长,因为别的人……
几次希望燃起又被扑灭,心也变成了没有完全燃烧尽的死灰。
她知道地心里的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但那又怎样,这地上的人不也是骗来骗去的吗?
“恨我吧。”她的笑容和眼泪一起涌了出来,笑着也哭着,“不要怜悯我。”
可季疏缈心里生不起任何恨意。
眭西西起身,在狱警的监管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回还在外面等她,季疏缈叹息一声,离开了监狱,一出门就靠在周回肩膀上,卸了全身力气。
“累了。”季疏缈靠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地,“我的心好像掉进浴缸里的浴巾,湿哒哒的,又很沉。”
周回被她的形容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需要烘干啊,那没办法了,只能吃点烤肉了。”
季疏缈摸了摸还不显怀的小腹:“小阿旸想吃烤五花肉拌饭,五花肉烤焦一点。”
周回笑着牵起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好。”
只有这片大地上蔓延的是幸福与爱,地心的怪物就毁灭不了世界。
眭西西是在那天夜里走的,死于毒药,和当初给季疏缈下的毒药是同一种。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藏在身上,躲过入狱时一道又一道检查的。
【“商标”】
生娃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早生晚生都得生。
局势逐渐稳定的时候,季疏缈向周回发出造娃邀请,周回欣然往之。
在孩子还没影儿的时候,周回就起好了名字。
男孩叫季冷洲;女孩叫季寒枝。小名叫阿旸,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他们俩这边计划着造人,却被季书朗和须尽欢抢注了“商标”——他们的儿子早出生三个多月,取名时想来想去想不着好的,就抢了周回起好的,把周回气得连声说“好好好”。
季书朗还在火上浇油:“谁让你始终慢我一步。”
把周回气得,让季疏缈哄了好久。
大名起得这么不近人情,季冷洲的小名叫“晏儿”,取明朗之意。
晚上,周回贴着季疏缈的肚皮听胎心,幽幽叹气。
季疏缈哄孩子似的问:“怎么了呢?怎么又不开心了呢?”
周回坐起身:“在想你哥说的话,我确实始终慢他一步,开窍都晚开好几年。”
季疏缈乐了:“他开窍他的,你开什么窍啊,我那会儿还是根豆芽菜,你开窍什么劲儿啊?”
周回懊恼:“那也晚。”
季疏缈笑道:“我那会儿还天天压榨你,你都能……”
爱上老板这种事,怎么看怎么有点受虐倾向啊。
“怎么不说了?”周回奇怪地问。
季疏缈小声问:“亲爱的,你有没有一点疯狂的想法?”
“多疯狂?”周回一本正经地吐出两个字,“裸辞?”
想起高曼冬的梗,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卸货以后再实践吧,季疏缈想着,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至于目前,讨论起来都不利于胎教。
【季寒枝】
小阿旸和晏儿长到两岁该启蒙的时候,须尽欢家那三位院士齐齐退了下来闲赋在家,就揽过了教导曾孙们的活儿,于是晏儿连带着小阿旸每天都被一起打包送了过去。
从小由院士启蒙,读着《论语》、《孟子》、《道德真经》、《文始真经》长大的,季疏缈想着孩子怎么也不可能长歪才是,结果——长成了不苟言笑的冰山冷面霸道总裁。
季寒枝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是要成为霸总的人,因为她妈妈是霸总,她爸爸是霸总,她舅舅是霸总,她舅妈是能拿捏霸总的女人。
身为一个霸总,她必须时刻保持一种世俗欲望被满足的倦怠感,要对一切东西都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这样在特定的时候表现出对某个事物感兴趣,周围人的表现才会很有趣。
比如说那家那个谁,那个可怜兮兮的私生子。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