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机的是两个人,陈默里忽然发现,另一个也是老熟人。
“老彭,好久不见。”
“陈总你好。”彭洪涛还是面无表情,脸上的皱纹都不动一下。
“这次多亏了老彭。”梁主任说道,“如果不是他,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崔林的踪迹。”
“边走边说,咱们先去县城!”陈默说道。
车上,梁主任简单讲了讲他们的收获。
原来,梁主任他们早到半天,直奔线索里指向的那个小县城。县城不大,距离省城不到150公里,可是县城周边,大大小小的煤窑却有十几个。
原本,凭借梁主任和老彭,再加上一起来的两个保卫科的同事,根本不可能挨个找过去,就算去了,人家也不会让他们进去。
可是,彭洪涛却注意到,小县城的宾馆只有三家。
按照崔林的体貌特征,一家一家地打听过去,很快,彭洪涛就找到了崔林住过的宾馆。
据服务员回忆,崔林交了半个月的房费,但是住了不到一个星期,人就没影了。
因为客人交了钱,房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东西,服务员就一直没有打扫。
老彭想进去看看,服务员却说,得派出所的人也在场,才能让他们进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老彭只说想去看看崔林是不是在房间里,如果服务员确定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不进房间看也行。
陈默听了,沉思片刻,向正在开车的彭洪涛问道:“老彭,你怎么确定崔林的房间里会留下线索?”
“陈总,崔林孤身一人,如果想进入煤窑卧底,我想他身上不会留下任何可能招致危险的物品,这是其一。”彭洪涛说道。
“其二,他一定会留下其他线索,至少和梁主任联系的手机,一定会留在住处。”
“其三,煤窑有十几个,我们现在还不能贸然接触,所以不如先把有可能得到的线索拿在手里。”
陈默暗自点头,这个老兵果然出手不凡。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事情反反复复分析过好几遍,还特地要了崔林的履历仔细地看了一遍。
此时彭洪涛的做法,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
宾馆里,米莉出示了警官证,众人总算能够进到了崔林的房间里。
陈默却拦住了想要进屋的众人:“老彭,你带一个细心的兄弟进去搜一下。雪晴,再去开几间房,就在这间的旁边。”
陈默又朝向米莉:“你去警告一下宾馆的服务员,吓唬她们一下,别出去乱说。”
众人点点头,分头忙活起来。
陈默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彭洪涛一点一点的搜索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房间不大,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沙发,一个床头柜和一台老式电视机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搜索一番,彭洪涛竟然一无所获。
“不可能吧?”彭洪涛一脸疑惑,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出来又检查了一遍,里面除了一颗螺丝钉和一把小螺丝刀,什么都没有。
“螺丝钉……”陈默疑惑地彭洪涛手里的螺丝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电视机前。
“在这里!”陈默把那台“大脑袋”电视机的背面朝前,众人赫然发现,电视机外壳螺丝钉少了一颗。
彭洪涛用手里的螺丝刀把剩下的几颗螺丝全部拧下来,拆掉了外壳,里面有一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里面装的正是崔林的记者证、手机,还有一个报社发的采访本。
陈默打开那个采访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每张纸上都有日期。前半部分,明显是崔林在其他地方采访的内容,他快速翻到崔林来象城以后记录的部分,仔细读了起来。
“10月30日,象省黑水镇,一到这里就开始打听哪个煤窑招工,但是当地人的嘴很严,迟迟没有进展。”
“11月1日,连续在同一家吃了6顿,小饭店的老板总算混熟了,他说有个亲戚在煤窑工作,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11月2日,对方听出我口音不是燕京的,戒心很大,只说已经招满人了。见面后还跟踪了我,被我发现,没有回宾馆,澡堂子睡了半宿,后半夜才回宾馆。”
“11月3日,这样不行,洗澡时听人闲聊,说有的南山有个煤窑只招智力残障的人做工,说是照顾弱势群体,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11月4日,找了一身破衣服,准备装成智力残障人士,在客车站附近捡几天垃圾,看看能不能守株待兔。除了鞋子里的偷拍设备,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了,如果我出事了,请把我的工资寄给我母亲,报社的人力资源部有我母亲的住址。”
……
读到这里,采访本上的内容戛然而止,后面再也没有一个字,陈默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采访本。
“老彭,你带个人,去客车站附近打听一下,低调一些,别引起别人的注意。”陈默说道。
此时,米莉也回来了。
“默哥,队里的人快到了,离这边还有20公里。”
“好,告诉大家,一小时后在这屋碰一下。”陈默说道。
……
刑侦总队那边派了四个人过来,带队的是副队长佟光。
“安心,陈总,你们好。”佟光和两人打着招呼。
“佟队你好”陈默和他握手,眼前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外套,运动鞋,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
见到佟光身后的三人,也都是便装,陈默安下心来。
“佟队,几位,咱们先同步一下我们这边得到的线索,然后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陈默说道。
“好,咱们分析分析。”
一群人挤在了崔林的屋子里,陈默把彭洪涛打听崔林的踪迹,一直到找到了崔林的采访本,全部详细说了一遍。
“客车站那边打听过了,确实有一个人天天在那边捡垃圾,看起来不太正常,不过四天前就不见了,这几天附近的人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彭洪涛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