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干啥啊,能不能不打后脑勺?都打傻了!”陈默捂着后脑勺,回家还不到俩小时,后脑勺已经挨了两下子。
“本来你也不尖!瞅你那个熊样!不就是遇到点事儿吗?遇到事了就解决事儿,说吧,那闺女啥情况?”
陈默哭丧着脸:“没有的事儿啊,爸,你想象力咋那么丰富……”
“别瞒着我了,你一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还不知道?平时你从来不喊爸,打电话时爸爸爸的喊起没完还又哭又嚎的,刚才吃完饭,又要挤猫尿,挺大个老爷们儿了,有啥过不去的坎?要我说,你就得负起责任来,男人!就应该敢作敢当……”
“停停停”陈默无语死了,老爸这脑补能力不去写网络小说简直屈才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嗯?那是咋回事?”陈援朝盯着一脸愤慨的儿子看,看起来不像是撒谎,哈腰把地上的烟捡起来,点着抽了起来,翘起了二郎腿:“说吧,到底咋的了?”
“唉……”陈默调整了一下情绪,一脸苦大仇深,想着怎么编,才能让老爸相信。
“啪!”后脑勺又挨了一下,“唉个屁,赶紧说!”
“是这么回事”陈默哭丧着脸,“放假头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啥梦?”
“我梦见你开养猪场,进饲料回来的路上,喝酒了还开车,走到盘山道的时候出车祸了……”陈默组织一下语言,继续说,“从小我妈就没了,这下你也没了,我都哭醒了,所以昨天才给你打电话,说进饲料时我要跟你一起去……”
一边说,陈默一边往后退,离老爸两米来远。
意外的是,陈援朝这次竟然没扇儿子,叹了口气,眼圈也有点红。“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可能是想你妈了。”陈援朝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使劲捻了几下。“明天我坐公交去上班,你跟你同学开咱家的半截子去趟山上,给你妈上上坟,总也不回来,也该去看看你妈了。”
说着,从腰带上解下来一大串钥匙,把车钥匙从铁圈里摘了下来。“拿着,慢点开,门口鞋柜上面抽屉里有钱,明天起早买点烧纸,再买点苹果和那个无水蜂蜜蛋糕,你妈爱吃那玩意……”
“唉,行”陈默有点伤感,走过来接车钥匙。
“等等!去年你跟我要1200块钱,说要报驾校考驾照,真考了假考了?”陈援朝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陈默看,车钥匙一直没撒手。
“真……真考了。”
“真考了?”陈援朝见儿子犹犹豫豫,语气有点不善。
“真……真考了,不过没考过……”一边说,陈默一边拿手捂住了后脑勺,回家这么一会儿,后脑勺已经挨了三下,再打真打傻了。
“小兔崽子!”陈援朝没按套路出牌,照着陈默的屁股就是一脚,踢得他呲牙咧嘴“出去!把碗刷了,明天上午我请假,跟你一起去上坟。”
……
“爸,我和胖子出去溜达溜达,顺便把烧纸什么的买回来。”
“去吧。”看着儿子关门出去,陈援朝看着防盗门发呆,他感觉到儿子有些变化,不仅仅是称呼自己时从“老陈头儿”变成了“爸”,还有平时少见的,儿子对自己那份关心、还有,电话里儿子的哭泣……想到这,老陈心里暖暖的,一阵感慨。“儿子是不是长大了,懂事儿了……”
防盗门外,陈默揉着屁股,一脸愤慨。掏出手机,把“爸爸”又改成了“陈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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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你说我爸怎么这么爱动手?”
“这算好的了”胖子撇了撇嘴,“如果我是你爸……”
“我是你爸!”陈默照胖子的屁股就踢,被他灵巧地躲了过去,“哎呦?还是个灵活的胖子!”
“胖子,考考你,一个胖子从20层的高楼掉下来会变成什么?”
“那不成肉饼了吗?”
“不对——不对,会变成死胖子。”
“你才死胖子……”
两个人说说闹闹,溜溜哒哒,走到了江边上。
脚下,奔腾的大江像是千军万马,波涛汹涌。坐在河坝上,陈默掏出红梅,递给胖子一根:“胖子,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有啥打算?”
“打算?”胖子望着滚滚江水,点燃了手里的烟,“我不想回老家了,那里除了草就是牛粪羊粪,一到冬天冷得能冻掉下巴。我想留在省城,开一家画班,教教美术。”
胖子看着陈默:“咱俩都是学美术教育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干?呃……”想起了陈默那惨不忍睹的专业课水平,胖子又补充一句“不用你教课,招招生,排排课时啥的就行。”
“算了”陈默也盯着脚下的江水,仿佛水里面有什么宝贝,眼里全是坚定。“我毕业后要改行,先从记者做起。”
“记者?”胖子一脸不可置信,“大哥,你又不是学中文的,又不是学新闻的,你高考才三百来分,要不是美术专业分数线低,你都上不了大学,不干这一行,哪个电视台报社能要你?这不扯淡呢吗?”
“你放心,不信咱俩打个赌,下学期我就去报社实习。毕业后肯定能当上记者,你信不?”
“为啥非要当记者?虽然这个职业是不错,可是你……”胖子一脸疑惑。
“你不懂,第一,媒体行业还能发展七八年。第二,这个行业做好了人脉资源很广,以后再想干别的,到哪都有熟人。第三,这个工作跟各行各业都有接触,商业、娱乐、体育圈子都能触达,再想转型做别的也好做。第四,最重要的,当记者牛逼啊!谁不怕记者?”
“啥是触达……”胖子一脸懵圈。
“艹,你能关注重点不?”陈默骂了一句。
“哥,我又饿了。”胖子一脸委屈。
“你是我哥,刚才那一锅饭你自己吃了一多半,还饿?”
“头一次来你家,有点施展不开……”
“你还是别研究画班的事儿了,研究研究怎么娶个富婆吧,要不然挣多少钱都不够你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