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请提供一下您的证件,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警察站到田中美子跟前,掏出纸笔问。
“朋友。”田中美子说,“我的证件在车里,需要的话,我现在去取。”
“女士,这个不着急,你叫什么名字?”警察拦住田中美子。
“田中美子。”
“田中小姐,麻烦您说一下,您发现死者的经过。”
“我早上八点二十分到医院找深田医生,护士告诉我她没有上班,我问护士要了她家的地址,到她家门口,是九点半,敲门没人应,我把锁撬开,进去以后,深田医生躺在沙发上,浑身是血,我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经过就是这样。”
“你刚刚说,你把锁撬开,敲门没人回应,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撬锁,就算你担心,为什么不找人来开锁?”警察看着田中美子问。
田中美子没有回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她现在是深田美咏死亡的第一接触者,接下来她必将面临警方的审问和调查,这个过程究竟需要多久,完全不可预知。
“抱歉警官,我能不能先去下卫生间?”田中美子问。
“可以。”警察思考了一下说,“走吧。”
田中美子点了点头,任由那名警察跟在她身后,沿着通道,朝卫生间走去。
“人呢,还在里面?”女卫生间门口,另外一名警察找了过来。
“还在。”在门口等着的警察点了点头,“增援过来了吗?”
“到了,马上把尸体运回去检验,勘查现场的人也已经出发了。”找过来的警察说,“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那些伤,真不是人干的。”
“这个叫田中美子的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感觉。”
“春上,警察可不能凭感觉做事。”
两名警察在女卫生间门口又继续等待了五分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冲进去之后,翻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在打开的窗户上发现了一个新鲜的脚印。
东京郊外,阳光下的小村庄祥和宁静,其中的一栋木屋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村上桑田不紧不慢接起电话,几秒钟以后,他变得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起。
放下电话之后,村上桑田站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自从董事会结束以后,他就回到了这栋木屋,自己长大的地方,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包括儿子村上信男。
田中美子那晚说的没错,这是一场交易。
他放任田中荣光和松下十原大快朵颐村上家的资产,以此来交换儿子村上信男的命。
但现在,这个电话打来了,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被田中荣光那个老狐狸当猴子一样耍了。
沉思了许久,村上桑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与此同时,在横滨闹市区的一家网吧包厢里,电话响了。
秦飞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厚重的呼吸声。
两边都在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见秦飞不说话,源木生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秦飞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着急。
“你是秦飞?”电话那头村上桑田问。
“我是,你好,村上先生。”秦飞说,“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以这种方式认识,您应该很难高兴的起来。”
“我要听到我儿子的声音。”村上桑田沉沉说。
“好,马上。”秦飞笑笑了笑,然后冲查猜使了个眼色。
查猜押着村上信男到了跟前,凑在他提醒,“别喊,电话那头是你父亲,想活命就好好配合。”
村上信男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查猜撕掉了村上信男嘴上的胶带。
“父亲,是我,信男。”村上信男从秦飞手里接过电话,马上哭出声来,“你快想办法救我啊,我想回家...”
没等村上信男说完,秦飞把电话抢了过来,“村上先生,您放心,您儿子现在很好,比之前还胖了不少,说真的,您应该付我一笔伙食费。”
“你想要什么?”村上桑田没有兴趣同秦飞开玩笑,他沉声问。
“我想要活着,就这么简单。”秦飞说,“但现在您也知道,整个横滨到处都是找我的人,我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村上先生,您肯定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接你,然后送你们回国。”村上桑田说,“你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村上先生,说实话,我是很愿意相信您的,可是我真的怕了。”秦飞说,“田中荣光,松下十原,他们都骗了我,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不值得相信,我怎么知道,您会不会转手把我卖了,毕竟对于您来说,您只要儿子安全,我是死是活,对您来说,可一点都不重要。”
“我儿子在你们手里。”村上桑田加重语气提醒秦飞,“你说了,我要我儿子安全,为了他的安全,我不会傻到出卖你,那样我的儿子才更危险!”
“听起来很合理。”秦飞说,“但是村上先生,我已经没有赌一把的本钱了,所以接下来怎么做,您听我的就好。”
“你说。”村上桑田沉默了一阵说,“我照办。”
“据我所知,对于田中荣光和松下十原所做的一切,您一点反抗都没有。”秦飞说,“我很清楚,这是因为您担心儿子的安全,迫于无奈,现在,您已经知道了,村上信男很安全,所以,您可以发起反击了。”
村上桑田一时间没有明白秦飞这番话的意思,他想了想问,“你要做什么?”
“村上先生,别问这么多,我这是在帮您。”秦飞说,“我替您保护您的儿子,而您,可以放手去做您应该做的事情。”
村上桑田陷入了沉默,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叫秦飞的华夏男人要做什么,他不只是想要活命,他还想要报复。
而他和村上家,现在俨然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刀。
可偏偏,他似乎还很乐意这么做,儿子是安全的,他可以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