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洪水,沿着山坳奔腾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不过,好歹这里是高山,发再大的水,也不可能淹到这里。
三天后,天空放晴,万里天空一碧如洗,火热的太阳,又从东方升起来了。
看着小溪里奔腾而下的洪水,再次劫后余生的众人咧开嘴,笑了。
大家的房屋,都或轻或重的受到了影响,有些直接倒塌了,有些墙体开裂了。
不过,人活着就好。
山谷里的房子,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当初地基打得牢,没有倒塌,只是粉刷过的白灰墙,裂了好几条缝,像蜈蚣似的。
牲畜房塌了两间,还好是最边上那间堆放干草的,没有家畜受伤死亡。
傅怜雪稍稍松了口气,直到来到水田,看着浸泡在水里,东倒西歪的辣椒苗,还有飘在水面上的辣椒花。
西瓜苗和土豆,也都全部泡在水里,菜地里的豆角秧,黄瓜架,也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好些直接倒在地上。
她的心,是揪着疼啊。
种点菜,她容易吗?
天天一大早,就出来浇水,六亩水田和十几垄菜地,几天就要花费一空间水。
眼看着就要收获了,好家伙,一场雨下来,让她损失惨重啊。
严荷花还在牲畜房里,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还好还好,除了几只落汤鸡有些萎靡之外,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严老大!”
“严老大……”
王老六在院门外大声喊道。
“怎么了?”
正在院子里,看着蔫了吧唧的菜秧苗黯然神伤的严芝华,拄着拐棍,拉开铁门。
“你快跟我去看看,后山裂开一条老大的缝!”
王老六的声音带着颤抖,心有余悸地说道。
严老大一愣,便想到了刚下雨不久时,那一阵天崩地裂般的摇晃。
“走!去瞧瞧。”
“松青,你也一起去看看?”
这是传说中的地龙翻身啊!
竟然被他给遇上了。
想起书上记载的地龙翻身时的惨景,他狠擦了一把冷汗,能从地龙翻身中捡回一条命,那真是老天保佑啊。
“等等,我叫上表姐……”
严松青拉响铃铛的绳子。
不一会儿,傅怜雪带着表妹一起出来了。
“表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
一行人跟着王老六,来到后山,看着那足足有一条大河宽,犹如天斩一般的巨缝,几人脸都白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看自家的方向,想着万一那条鸿沟再往前偏上少许……
也许,他们就要在地狱里相见了。
傅怜雪踮着脚尖,朝巨缝对面看去,只见对面比这边惨多了,一片狼藉,像是一个巨大的小孩,玩过的尿和泥一般……
有座高山莫名少掉一半,那一半山体,竟然活生生地,就消失了……
有些高山被对半劈开,中间形成了一条巨大的峡谷……
【管家,这是怎么来的?】
傅怜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两相一对比,好像损失一点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几千积分嘛,她多的是,能捡回一条命,比什么都强。
【这是八级地震造成的。】
【宿主,您真是运气好到爆炸,这座山谷,正好处在震带边缘。】
【这座山谷要是再往深山靠一点,您就不复存在了。】
听着管家没有起伏的声音,傅怜雪不但没觉得平静,反而更加后怕。
【管家,要是下次还发生地震,你能不能提早告诉我?】
【宿主,我只是一个系统,没有预测的能力……】
管家无辜的声音传入脑海,让她的心又沉了沉。
【不过,我们系统总公司,正在研发这方面的功能,也许再过上几个月,或者三五年,本系统就有这功能了。】
【可,可这种恐怖的地震,也不知道短时间内,还会不会再次发生啊?】
【按常理来说,确实有很大可能还会有余震。】
【啊?!那我们不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保险起见,还是离开最好,不过,余震一般比主震的威力小,而且一般发生在主震的中心地带,只要尽量在空旷的地方待着,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傅怜雪一愣,前面不远的那条巨大鸿沟,不就是所谓的地震中心地带吗?
立马拉着表妹往后退……
“松青,大舅!咱们快走!”
几人感受到她的惊恐,也来不及多问什么,纷纷跟上她的脚步,往家的方向狂奔。
“呼……呼……表姐,你怎么了?”
回到院门口,严荷花实在跑不动了,她喘着粗气,不解问道。
另外两人也一脸懵。
“可能……还会有余震。”
傅怜雪没有隐瞒,这种关乎性命的大事,有机会避开,她不介意拉大舅他们两父子一把。
毕竟,两人这段时间,并没有算计过她什么,反而能时不时感受到他们的关心。
就是严松青之前被秦阳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她一句话,也是乖乖帮着将十只野猪抬进了山谷的铁门。
“余震?!”
三人哪怕从来没有“余震”这个新词,但当时的震动感,却是记忆犹新,几乎都心领神会,立马就知道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
严芝华更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外甥女……
“你……你也知道地龙翻身?”
他还是参加科考之前,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毕竟科考事关民生社稷,这些大型灾难,很大几率会出现在考题当中。
但由于年代久远,当年看过的书籍,好些内容,都已经遗忘了,经外甥女一提醒,他也才回想起来,记得当时的书本上,确实记载了大地龙带着小地龙的词句。
他怎么也想不到,外甥女涉猎居然这么广,还知道这方面的东西。
“呃……好像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傅怜雪硬着头皮糊弄着。
严芝华听后,却是激动万分,出事以前,他还能和同窗好友讨论一下文学上的问题,可自从他掉进河里之后,身边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一个,可以坐下来,畅所欲言,谈古论今的人。
在军中,他们身处底层,几乎全都是都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至于“上官”这种遥不可及的高位者,又看不上他们这种农家出来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