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冈村太次的话,冈村吉觉得有点懵。
他搞不清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叔叔拿他逗闷子呢?
于是道:“叔,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你这么说话,对得起我死去的爸么?”
冈村太次满脸黑线,道:“我说,你是哪儿来的王八蛋?竟敢冒充我侄儿?”
“我对我侄儿是好,但什么叫‘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又不是没儿子!”
“你帮我转告他,在华国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回来,我安排别人去,别遇到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
冈村太次说完,二次挂断电话。
要说他心里也苦,之前因为问题海鲜的事,被方亦从二楼推出来,差点摔成残废,后来又被阳市警方关进大牢。
后来帝都那边帮着运作,自己又当着省首、市首发誓,说以后绝不和方亦作对,才算逃过一劫。
结果刚回国不久,儿子又两次差点殒命——
一次是绑了方亦女友,差点被他从三十七楼扔下去摔死,破财十亿华国币才救下儿子的命。
第二次是儿子去参拜神社,方亦神社纵火嫁祸给他,差点被警方当场击毙。
所以,冈村太次对死亡是敬畏的,间接地对方亦也是敬畏的。
他知道方亦不好惹,自己只是个商人,能赚钱就行,所以他也不想惹。
本来冈村吉打电话来,如果对手不是方亦,以自己的影响力,以及对侄子的疼爱,完全可以出手帮一把。
毕竟只是打打电话,安排个杀手过去杀个人而已,不但可以立威,还可以在侄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但对方是方亦,那还是算了吧,这货不但在阳市黑白通吃,就是在华国帝都,也有很硬的靠山。
自己只是个商人,能赚钱就好,干嘛过多参与华国两派争斗?搞不好还成了炮灰。
所以说,正是有这些顾虑,他才在侄子面前装疯卖傻。
值得么?有必要么?当然值得,当然有必要。
在生死和巨大危机面前,亲侄儿算什么?就算是亲生儿子,如果舍弃后可以活命,那又有什么舍不得?
毕竟,欲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
华国古代历史上,不就有位大人物?为了活命和逃命,把一家老小全扔下不管了?
他想到这些,心情稍微好了些,到茶台上泡了壶茶,闲适地喝了口。
他那边虽古井无波,而且远隔千里,谈不上什么危险,但冈村吉这边就不同了。
此刻,他的两个保镖已经倒地。
而他自己呢?也被要饭帮好几十号小弟围着跪在地上,想跑都跑不了,心里那叫一个苦。
他也不知道,叔叔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说起话来很陌生,甚至不认自己这个侄儿?
这在平时不重要,但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可是刚把牛皮吹出去,他就掉链子?
本以为自己是他侄儿,在华国肯定能横着走。
就算有什么问题,华国也得顾及他的面子,自己搞不定的,也可以找他摆平。
正因为这样想,所以冈村吉根本没把方亦和要饭帮放在眼里,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结果呢?本以为自己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天大的笑话。
虽觉局面不利,冈村吉也没认怂,而是双手盖在大腿上,冲着一群人戏谑地笑。
他道:“就算我叔有难处,不肯替我说话,但我刚来之前已报警,警方马上到!”
“不但警方会来,没准儿市首也会来,我之前和他谈过项目,他肯定认识我,会帮我主持正义的!”
“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看我一会儿不让市首把你们全抓起来?”
呼延美娟也在旁边讪笑,同时冲方亦道:“你竟敢冲冈村太次先生的亲侄儿动手?这次警方抓你,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方亦冲她冷哼一声,道:“你个臭娘们儿,今天的事都是你搞出来的,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是吧?现在就给我跪下!”
方亦抓起她的头发,顺势冲膝盖后侧一踢,她就不由自主地跪下去。
她被强迫跪地后,身体不停地扭动,边挣扎边道:“好啊,你个杀千刀的,竟敢冲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动手?”
方亦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女人?我怎么没看出来?要不……我让要饭帮的小弟验一下?”
她听了这话,看看那些衣衫褴褛的要饭帮弟子,身上不自觉地打个冷战。
她随即转过头,看向冈村吉,道:“冈村先生,看这家伙多嚣张?您一会儿……可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恶气啊!”
冈村吉苦笑,心想老子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哪儿有心思管你那些破事?
但嘴上却说:“不用怕,市首和警方马上就到,我看这傻逼能把咱们怎么样?”
方亦懒得听他废话,转头瞅了吴秋波一眼,又指指呼延美娟,道:“你不是要扇她四十个嘴巴么?现在可以动手了!”
吴秋波愣了下,她没想到,方亦还记着她刚说的话,因为自己说时,也就是当气话说的,根本没当真。
但他当真了?随即心里不由一暖,觉得这家伙还挺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的,真是个傻瓜。
但想归想,却不影响她的动作,毕竟她吴秋波一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朝呼延美娟走过来,中途路过爱马仕店内的吧台,她还从上面拿起一根鞋拔子,随即来到呼延美娟跟前。
呼延美娟有点慌了,道:“吴秋波……不不,吴总,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了,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
吴秋波说得没错,帝都几大家族长大的孩子,内心一直是高傲的,怎么受得了呼延美娟这种人给气受?
所以,她的话还没说完,鞋拔子的一头已经抽在她的脸上。
一下,只这一下,呼延美娟就“嗷”的一声,发出非人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她的脸上皮开肉绽,嘴角淌血同时,还吐出两颗槽牙……
可想而知,吴秋波心里压抑了多少怒火?手上使了多大的手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