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声音特别大,远远的传到更远的山外。
在两三里远的山外,都能听得到。
那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吓得停步不前。
这两人正是栗村的同村人诸国华,还有牛大恒。
这边离栗村的山林有点远,不属于他们村的山林范围。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过来这边的。
他们之所以一起过来这边,跟杨红卫的目的是一样的。
眼馋秦永刚昨天的收获,是想着去这边晃晃,看能不能找到秦永刚的陷阱。
或者是其他猎人套子里的猎物。
他们想着进山随便转转,看自己有没有运气捡到上套的野兽。
山林寂静,若是上套的大野兽还在挣扎,远远的就能听声找到。
他们到底还是同村的人,有打着这个主意,没敢像杨红卫那样,直接就紧紧的跟在秦永刚的后面。
若被他逮到,没弄到猎物还惹了身腥。
他们是不太确信秦永刚每天都有昨天一样的运气,天天有大收获。
有过那晚盯梢秦不易下钩的经历,杨红卫看过那晚钩上的饵料情况,是知道秦家真的有秘方药的。
跟踪起来,更有动力。
跟得紧,自然很快被很有警惕心的秦永刚给发现了。
当场就设下找不到什么痕迹的简易陷阱,给报复回来了。
如果第一次在下坡时滑得绊倒摔在地上,杨红卫还不太肯定那根藤是秦永刚弄出来害他的。
他事后检查了下,除了下坡时地面湿了点,有点可疑。
那根山藤原本就是长在那的。
被他绊得拉到山坡下,拉扯得挪了位置,看了很久,找不出有动手脚的痕迹。
草丛里的几颗碎石子,还有荆棘刺,同样是如此,都是旁边就有的东西。
石子和刺同时扎到他,可能只是他特别的倒霉。
连续两次摔倒,不是人为的才有鬼。
在桥边拔完了扎进肉里的尖刺后,杨红卫愤怒的抓着那断折的枯树上来看了看,没能在上面找到刀砍的痕迹。
光只是这么看着,真像是这放得久了枯树自然腐坏了。
恰巧在他回来时,刚刚好就断折了。
原本他也不会怀疑,可接连两次摔倒,还找不出人为的痕迹出来。
想到秦永刚会下套子陷阱,发现他跟在后面做坏事,布置下简单的机关害他,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杨红卫冲着旁边大喊:“秦二百,秦蛮子!
这路上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在害我?
你把我腿摔坏了,得赔我医药费!
你给我出来,我看到你了!”
杨红卫冲着桥旁的一个方向怒吼。
爬在树上一直盯着他的秦永刚,原以为他真是发现自己在一旁偷窥。
直到看见他盯着的方向不对,才知道这狡猾的家伙是在诈他。
他冷笑着摇头,安安静静的继续坐在树上不动,坐看他慢慢耍猴戏。
杨红卫捡起断折的两截四根枯树,往路旁乱扔。
一边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没能把秦永刚找出来。
秦永刚防备自己在旁看戏笑出声,特意离得有点远,就是防止他恼羞成怒之后,在旁边寻找。
这边陷阱还没布置好时,他已经听到杨红卫中了招。
这次两次摔下桥,弄得这么惨。
接二连三的被坑到,换作他自己跟踪不成反被摔,也会怀疑的。
一起生活了数十年,秦永刚熟知他的脾性,预先料到了他接下来大概会做什么。
早做提防,躲过了他的搜找。
没找到人,杨红卫怒火没处发泄,憋了一肚子气。
身上全湿透了,冻得很,不能久留。
他无奈之下,接着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上次摔倒,就摔得腿痛得很,走路拐着走。
这次又被秦永刚刻意弄出来的尖刺扎到,伤上加伤,走路更痛了。
走一步,吸一口冷气,痛得呲牙咧嘴的,走都走不动了。
没办法,他慢慢挪,在路旁找到根枯树当拐杖用。
接下来的路,他靠撑着枯树拐着回去的。
退回到栗村山林范围,躲在路旁几百远的山林里偷窥的诸国华和牛大恒,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杨红卫撑着枯树出来。
亲眼看到他脸上被挂出几血痕,身上衣服近乎全部浸湿,下面的裤腿上还有几处斑斑血迹,情况实在是有点惨。
再看他乌青的一张苦脸,不像是简单的摔了一跤,反倒是像被秦永刚逮到暴打了一顿一样。
想到他们两家前不久才闹翻,在山林里被抓到他在后面跟踪,这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们稍晚点跟踪到这里,没有发现杨红卫的身影。
他们跟踪秦永刚时离得很远,只是找秦永刚大概放绳套陷阱的地方,没跟那么紧。
看到他那凄惨的模样,想做他同样事情的两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暗道侥幸,幸好有这家伙替他们趟了雷。
要不然脾气看着老实,真发起了火的秦永刚,收拾他们两人,不过是小菜一碟。
牛大恒力气大,但不太会打架。
比不过力气本就比他大的秦永刚。
诸国华则跟摆设差不多,帮忙打架可能还会帮倒忙。
何况人家本来就练了拳,会武术,会打架。
收拾他们两个人,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他们有心上去询问一下,想到自己准备做的事也不光彩,没被他发现前,哪会傻到现在出去暴露自己。
这事不急,等回到家,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村的。
要真是秦永刚打的,杨红卫在这吃了亏,回去就算不打他外甥,肯定会跑去那边骂门的。
等人走远,两人在路边随便锯了别人家的一根木料,快步背了回去。
背到属于栗村山林范围,离开别人山几里路,他们才趁着休息的工夫,用刀剥下杉树的皮。
现在天气还暖和,树皮水分多,容易剥下来。
少了这约莫十斤左右的杉树皮,减轻了了点重量,走好几里路背着回去,会更轻轻舒服很多。
在这处可以乘凉的大树下,那路旁的地面,已经放了不少剥下的杉树皮堆积在那。
都是他们现锯现剥留下来,丢在那的。
偷来的湿树,他们是根本不敢留在这里放干的。
就算他们锯的是自己家的木料,不管是干的湿的,离家太远的,都不会放在路边过夜。
怕他们辛苦背到这边的木料,隔了一夜,就会被同村或别村的人给偷走。
到时往杂草堆里一藏,谁找得到?
穷怕的人,是没多少道德可言。
同是一村人,却都是表面笑嘻嘻,背后贱兮兮。
是谁都不放心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