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
蔡阿姨的手往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用薛奶奶的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一些菜,转身进了薛奶奶的房间。
“吃吧。”秦琛又帮夏鹿夹了一块鱼。
“谢谢!”
三人闷头吃饭。
饭桌上只有偶尔勺子碰到碗边的声音。
一顿饭吃得夏鹿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吃在嘴里的饭菜一点滋味没有。
秦爷爷吃得少,没一会就放下来碗筷。
他看向夏鹿想表现的温和慈祥一些,可惜他努力半天,终究是失败了。
他轻咳一声,小声道,“小鹿。”
夏鹿吓的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
“秦......秦爷爷。你吃完了吗?”
秦琛无语地看了爷爷一眼,慢悠悠说,“爷爷,你没事吓人干什么?”
说完,他放下手上的筷子,拉了夏鹿一把,“你坐下来好好吃饭。别管他!”
夏鹿吓得赶紧拍开秦琛的手,尴尬地手足无措,无地自容。
秦爷爷没好气地瞪了秦琛一眼,扭头看向夏鹿时,脸上竭力笑吟吟道,
“小鹿,你慢点吃。家里没别人,你放松一些。你奶奶就那臭脾气,你别管她。你们能来,其实我们都很高兴。”
“哦哦,好的,谢谢秦爷爷。”夏鹿乖巧地说。
秦爷爷笑眯眯地点点头。
然后看向秦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骂道,“你个臭小子,吃完饭来书房一趟。”
秦琛嘴角勾了勾。
秦爷爷哼了一声,背着手,往后面的房间走。
夏鹿猜,那里应该是秦爷爷的书房。
其实秦家的房间布置和隔壁赵奶奶的院子一模一样。
秦琛扭头跟夏鹿说,“吃吧,别担心。他们都挺喜欢你的。”
夏鹿满头黑线,都搞成这样了,还都挺喜欢她?
这睁眼讲瞎话的本领也就是他秦琛的专长。
秦琛先吃完,他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静静地坐在夏鹿的身边。
夏鹿吃饭一向很慢。
但她知道秦琛和秦爷爷有话要说,她就三下五除二地扒拉完米饭。
秦琛没好气地揉了一下她的头,“慢点,没人催你。”
夏鹿指了指南面的书房。
秦琛摇摇头,“没事,我每次回来,爷爷都会找我聊一会。不仅仅因为这次你来。”
“哦。”夏鹿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秦琛帮她盛了一碗汤,柔声道,“喝点汤。有点烫,慢点。”
“谢谢!”
夏鹿喝了一口,确实有点烫,她想让秦琛去找他爷爷,可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饭桌上,确实也挺奇怪。
她只好小口吹着,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一碗汤下去,她的鼻尖已经有了淡淡的汗珠。
秦琛拿过一张抽纸替她擦了擦。
夏鹿本能地往后一躲。
秦琛另一只手及时扶住她的后背,轻声在她耳畔小声道,“秦太太,你是我老婆,你可千万别在爷爷奶奶面前露出破绽。”
夏鹿背一僵,轻轻点点头。
今天本来就是来演戏的。
只是开局不好,如果再露出破绽,她这个合伙人确实不合格。
秦琛见夏鹿吃完,跟她说,“我们先去看看奶奶吧。”
夏鹿心里直打鼓,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琛揽着夏鹿的肩膀,走到南院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秦琛扬声道,“奶奶,我们进来了啊。”
紧接着,他们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哼唧声。
秦琛推开门。
入目处,薛奶奶半靠在床上,保姆蔡阿姨站在一边捧着饭碗,一个劲地说着什么。
看见他们,薛奶奶让保姆出去。
蔡阿姨准备把饭碗放下,薛奶奶不高兴地说,“把碗也拿走。”
“可奶奶......你一口还没吃嘞?”
秦琛对蔡阿姨,“你先拿出去吧,估计饭菜也不热了。你去下点面给奶奶吃。”
谁知薛奶奶冷哼一声,看向夏鹿,“我要吃她下的面。你不是特别会做叫花鸡吗?鸡都那么会做,估计面下得也不差吧?”
夏鹿还没回答,秦琛不满地阻止道,“奶奶,小鹿第一次来,你可不——”
“没事的,”夏鹿接话道,“要不奶奶试试我做得面?我厨艺一般,但奶奶如果喜欢,我可以试试。”
薛奶奶又是轻哼一声。
秦琛没法,只得跟保姆说,“那麻烦蔡阿姨带小鹿去厨房,下点简单的就行。”
“好的,少爷。”保姆领着夏鹿出了房间。
两人背影一消失,薛奶奶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贼兮兮地说,“臭小子,快,快关门!”
秦琛无语地站起来把门关上,又转过身走到薛奶奶床前,抱着手臂,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干嘛?”
薛奶奶笑颜如花,“臭小子,你从哪骗来的媳妇?她做得鸡可香可香了。”
薛奶奶说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秦琛挑了挑眉头:“就是你说的隔壁能香掉人舌头的叫花鸡?”
薛奶奶直点头,又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你们这个点才来,否则,我中午就能吃上了。”
“你什么意思?”秦琛警惕地问。
薛奶奶一点不客气,“我要连续吃十天十只叫花鸡!”
秦琛彻底无语了。
“我不管,”薛奶奶干脆耍起了无赖,“吃完十只叫花鸡以前,我是不会给你媳妇好脸色的。”
“可是奶奶......医生说你血脂高,让你多吃蔬菜,少吃荤。”
“那我每顿就吃一只鸡腿,哦,不,就两只。”
“一只鸡只有两只鸡腿,好吧?”
“我不管,我不管。”薛奶奶耍起赖起来,没人能说服得了她。
“那行,你说到做到,十只鸡吃完以后,你不准再耍脸色给小鹿看。我媳妇要是跑了,你以后就再也没有孙媳妇了。”
“成交。”薛奶奶贼兮兮地直点头。
两人刚说完,夏鹿敲门,端着一碗青菜肉丝面进来。
秦琛赶忙接过,放在房间的书桌上。
“起来吧,老佛爷,你御膳房的美味到了。”秦琛没好气地说。
薛奶奶又恢复了一副嫌弃的样子,不情不愿地起身。
等肉丝面吃到嘴里,薛奶奶终于憋不住了,一口气呼噜呼噜吃完。
然后,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感叹一声,好久没吃到这么对胃口的面条了。
可一张嘴,想起来夏鹿还站在一边。
她又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道,“面条味道一般。就是不知道你做得叫花鸡可真像赵老婆子夸得那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