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见月的话那一刻，江遇然大脑一空。
姜见月她说什么？她说——
保佑江遇然，平平安安？
一刹那，江遇然甚至怀疑自己听岔了，不然他怎么会听见姜见月跪拜神明替他求平安呢？
心脏像是感觉到了主人强烈的心情变化，开始更加剧烈地跳动膨胀，江遇然很想张口说什么，可是心跳声直接冒到了嗓子眼，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说话了。
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有些奇怪，姜见月别过头去，接着慌乱地就要往外走，说话的声音也隐隐有些颤抖。
“那个，江遇然，拜完了我们，我们就先走吧。”
只是姜见月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身后跟上的男人一把抓住。
“姜见月，姜见月你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江遇然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些急促了，他这时候根本就顾不上什么伪装，抓住姜见月，向她问清楚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没什么，也没说什么啊。”
姜见月不由地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脑子一热就那么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现在好了，收不了场了。
没办法，她只能一个劲儿地岔开话题，想要先带着江遇然离开这里。
“江遇然，我们还是先走吧？晚上这附近还要放烟花，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我们先走吧。”
“烟花等会儿再看，不差这一小会儿。”
江遇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这么固执，偏偏就要问一个答案。他两只手握住姜见月的肩膀，低下头又问了她一遍：
“姜见月，刚才拜神的时候，你希望神仙保佑我，是不是？”
“……”
姜见月没有说话，她咬了咬唇，有些不敢对上江遇然的眼神。但下一刻，男人的两指便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重新抬起头。
“月月，告诉我。”
昏黄的灯火中，姜见月对上了江遇然那双眼睛，真诚、清澈，那里面只倒映了她一个人的面孔，她不由地心脏一颤。
“是……”姜见月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明明就一个音节，却好像抖了三抖似的。
而她说完一个“是”后，又尝试解释：“我想着，我想着你可能不太会这种事情，我就顺便一起帮你说了，我，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江遇然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
听到她这苍白无力的解释，江遇然几秒都没有说话，他就这么又看了姜见月许久，看得她忍不住眨了好几下眼后，江遇然忽然笑了出来：
“嗯，我知道了。”
*
寺庙外，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怕姜见月被别人撞到，江遇然干脆便直接搂上了她的肩膀。姜见月一开始本来还想拒绝的，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遇然便已经搂着她往前走了，她只能先由着他带着她走。
只是，在刚才那个小插曲过后，姜见月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她感觉江遇然应该是没有相信她的说辞，可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如果姜见月这时候能靠在江遇然的胸前认真感受，就能发现此时她身旁的男人，心跳快到好像要跳出胸膛的程度。
这没有什么的，江遇然告诉自己。
不过就是姜见月跪拜求神的时候，顺带提到了他一嘴而已，这种口头上的，免费的东西，他是最很不屑一顾的。
这不就是跪一下，又随口说两句吗？这有什么呢？更何况到底真说还是假说，不也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吗？
他才不会相信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行动。
可哪怕江遇然反复地在心里这么说，在刚才听到姜见月那句话的一刻，他还是忍不住——
动心。
很强烈的，动心。
也是这一刻，江遇然承认，每一次，他每一次帮姜见月处理麻烦，帮姜见月的时候，他其实都很享受着被她依赖的感觉。
——对，他就是贱。
他就是喜欢拯救她，他就是喜欢拯救她之后看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那种感觉，他就是这么贱的人。
但是贱又怎么了呢？他的贱不还是让姜见月成功喜欢上他了吗？
“嘭！”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炸开烟花声。
紧接着，江遇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扯，他低下头去，便看见姜见月那张不施粉黛却又干净漂亮的小脸，倒映着璀璨而又绚烂的烟花火光之下。
“江遇然，你看，开始放烟花了！”
“……”
江遇然怔怔地看着她的脸，他一时失语。
她好漂亮啊。
江遇然突然就这么想到，姜见月之前也这么漂亮吗？
“江遇然，你看我干什么啊，你看烟花啊。”见他发呆，姜见月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她指着天上明亮的烟花，“你看呀。”
“……我在看。”
江遇然反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他依旧没有看天上的烟花，而是看着姜见月的眼睛，说：“我在看了。我一直都在看。”
“？”
姜见月先是一懵，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江遇然口中的“烟花”跟她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个，而是指……指她。
想到这里，姜见月不由地开始心跳加速，她长舒了一口气，很努力地在平复着自己悸动的心情。
但当她好不容易心情缓和了些，刚想要重新抬头看江遇然时，对方忽地也低下头。
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呼吸时扑洒的热气，姜见月看着江遇然那双眼睛，呼吸都停了几拍。
她听见江遇然问她：
“月月，我可以亲你吗？”
“什、什么？”听到他的话，姜见月一愣。
她不过稍稍垂眸，就能看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像是很努力地在忍耐着什么。
“每次我都会征求你的意见，但是这一次……”
江遇然停顿片刻，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艳艳的嘴唇，喉头更是一紧：“月月，让我自私一下，好吗？”
话音落下，
江遇然低下头，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