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夜,纪纾禾眯着眼,等待着一群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再一次进入那心境试炼之中。
果然,她并未入梦。
一直到熬到最后一个周有品也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纪纾禾长吁一口气。
“你说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入境之前,先躺好呢?”
合着就她一个人怕摔成个脑震荡?
“皮糙肉厚,你还担心他们?”
稚嫩的童声响起,那调子散漫,带着些刚睡醒的懒意和纪纾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手轻脚的从锦儿的那摇椅上爬了下来。
看着依旧合着眼睛的一九,说道。
“走咯,办大事儿去咯。”
“那你昨天怎么不带我?”
一九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头扭到了一旁,那意思显而易见:生气中,勿扰。
“你没看见昨天我也是被带着走的?”
一九没说什么,长睫煽动,如同星夜般的兀自睁开。
“哼。”
他轻哼一声,翻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了徒玉身边,卸下了他腰间的灵剑,在手中颠了颠。
“你怎么知道那老头不会来收拾你?”
云幕遮蔽,林间山风呼啸,斑驳树阴被月光拉的隆长。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那茂密的丛林之中疾行的红色身影,如同鬼魅。
还不止一个。
后头跟着的一九一身黑色束身劲装,时不时便完美隐匿于这林间的黑暗之中。
二人行动迅速,纪纾禾头都没回,对着跟在后头的一九说道。
“我若是没猜错,那老头现在不是出来的时间!”
纪纾禾回想着昨天夜里头看见老头的时间点,又想到了今晨被送回来的时间。
这鬼魂一般的作息,规律的很!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抓紧时间,回头再和你解释。”
纪纾禾埋头继续往前走着,虽说此刻身处林中,可她的方向感向来很好。
依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前行。
“那我们为什么不飞过去?”
“我没有灵力呀!灵力被封着呢!”
是她不想吗?
是她不能啊!
虽说她还没学会御剑,可若是有灵力,蹭蹭蹭的也就到了,哪至于像现在这般......等等.......
“一九!你没有被封住修为???”
后头的小孩儿显然一愣,看着前头原本还在赶路,却一个急停,扭头看着自己的纪纾禾。
“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可到底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纪纾禾伸手指了指那还有一半路程的深山之中。
“走,去哪儿!”
说完她刚想过去手脚并用的趴在一九身上,没曾想,后脖子的衣领一空,随后便是感觉喉间一阵被勒住的窒息感,脚下也不是夯实的土地了。
她,纪纾禾,这次没有被人当成个包似的夹在胳膊底下了。
她,纪纾禾,这次被当成个小鸡仔似的提着后衣领了!
很好,回去就学御剑。
刻不容缓!
草,是这满山的植物。
山风浮动,月影温柔。
良辰美景之下,有人在做梦,有人在做贼。
“你确定是这地方?这除了树就是草啊!”
一九看着这植被茂密,乌泱泱的都快将她俩淹没的地方,眉头蹙着。
回答他的并非小丫头的声音,而是耳边不断嗡鸣的蚊虫,不厌其烦。
纪纾禾回忆着昨晚那洞府门前的老树,一棵棵在那茂密的丛林之中辨认。
这个地方是一个断层的峭壁,背靠崖壁,脚下枯枝被踩的嘎吱作响。
“就是这里!”
一九问声过来,却看见与别处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这里!劈开。”
她伸手指了一个位置,说完就跑到树后头去躲好了。
她可不觉得一九是什么细致的人,按照她这个毫无灵力的状态,随便飞过来一个石头都能给她整伤整残了。
躲好行,受伤划不来。
......
只见一九掌心蕴荡而出一股金色的灵力团子,冲着纪纾禾方才指的位置便轰了过去,看着着实凶残,得亏跑的快......
看着尘土弥漫,石块乱飞的场面,纪纾禾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好奇怪。”
一九摆了摆手,试图驱散眼前浑浊的空气。
“奇怪什么?”
纪纾禾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这能困住人的阵法会很难破,结果碎的和豆腐渣似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阵法摆在这儿不知多少年了都,布阵人估计都轮回几载了。没有了维系,阵法自然脆弱。”
纪纾禾不以为然的说道,虽说应当脆弱,但豆腐渣还是不至于的,至少哪怕她修为没有被压着,也不能破开。
看啊,差距啊!
忒离谱了点。
说完便抬步往里头走,却被一九给拦了下来。
“既然没有灵力就老实跟在后头。”
这回她没犟,老老实实的错开了身子,让一九走在自己前头。
一直到入了这洞府,纪纾禾才深觉,一九为何说这阵法脆弱了。
只见这洞府的门口,被一九轰的稀碎,里头情况不明,想来一九也是没尽全力的,这般情况下,还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
阵法的防御程度可想而知。
纪纾禾摸出颗夜明珠来,递给前头走着的一九,这还是徒玉给她的呢!
当时收了便一直丢在随手的小口袋里头,倒是没丢进储物戒指中,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一路走的顺畅,竟然是入了这洞府,便没再出现半点结界或者阵法的阻挠。
这……这当初封印的那什么无舟渊的道友就这般自信?
不过想来也是,当年第一宗的人出手的嘛!
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