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纾禾以袖遮面,一个劲儿的哭喊着往外头挤。
看着是狼狈了些,可她心里头盘算着“这仙谁爱修谁修去吧,先走为敬。”
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当,要来修仙?还是要命的那种...谁脑子有病谁修!反正她是不修了!回家回家!
原本还是在人群中挤着往外头走,结果这一哭喊,人群中倒是渐渐给她让出一条道儿来。
一路走的那是越来越顺畅。
“胡闹!这孩子竟这般放肆!本看这孩子天赋不错,现在看来这小儿不收也罢!这就让你父母带着你回家去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清灵宗一排座上不知哪个长老出言道。
“这五大宗之一的清灵宗都发话了,这小娃娃怕是没有宗门会收了吧!”
“要我说,这什么收不收的,不过是个遮羞布!事情抖出来了,瞒不下去罢了!”
“可不是!这小娃娃都还没测灵根,怎么就知道天赋不错了?要真天赋不错还需要家里头走后门?那些钱财留着给孩子做资源不好吗?”
“就是就是...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清灵宗是收了人家好处没跑了!”
.......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可纪纾禾这会儿却不管这些。
她只想赶紧远离人群,下山回到这原主的家中。
也没人规定她拿了修仙文剧本就得修仙啊!她去改成宫斗文、发家致富文、再不济整一出《霸道王爷和小娇妻的三两事》不香吗,反正左右她都进来了,该体验的就体验呗!
结果人群散尽,尽头处不知何时站了个衣着贵气,哭的梨花带雨的妇人。
只见那贵气妇人哭的那是比纪纾禾还狠!还凶!
纪纾禾愣了愣,那妇人却先开了口: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呀!你父亲为了你有个好前程!现在还生死不明的在家躺着!”
不是?
纪纾禾脑子一懵!
啥玩意儿?
谁家修仙带娘的啊!!!
看着有点眼熟,再看两眼。
好家伙!这不就是原主的娘亲吗!妥妥的就是她下山以后的大靠山啊!
吃肉还是吃糠都看这位了!
纪纾禾正在构思着怎么拿下原主娘亲,却听见妇人呜咽着继续哭喊道:
“咱们家银子也散尽了!你爹也病倒了!就为了你这不孝女!如今你要是不修炼那便也不要回家去了!我权当没生过你这不孝女!从此断了母女缘分!”
大靠山哭哭啼啼的扭头跑了出去!
纪纾禾倒是有心想追,奈何大靠山腿脚实在利索!
一溜烟儿就已不见了踪影。
......
又是一片全场震惊!这...
这下子清灵宗收了好处就能做内门的事儿,算是实锤了吧...
众人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
纪纾禾直到此刻才真的有些慌了。
这家是回不去了,灵清宗也是得罪了。
她撇了撇嘴,这时候倒是真有几分真心想落泪的样子了。
果然,拿了修仙本,是不能改成言情本的...压根不是一个体系!
就在这尴尬的抠脚的场面里,一声儿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众人疑惑。
这谁啊!收徒大会搁这儿睡觉呢!
四下张望之下,人们终于在靠近测灵台的座位中找到了那已经睡得两手一摊,脖子后仰的老头。
换做别家这胡子花白的老者,不说敬一声仙长,这岁数的,大抵都是各宗内供奉着的老祖宗了!
也不怪人疑惑,修仙之人本就长寿。
一个比一个年纪大,却鲜少有人是以老者的身份出现的。
可这坐在后排的老头,就真只是个老头。
跟修仙者的道骨仙风那是半点扯不上关系!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地里头刚插完秧回来的老大爷!
众人震惊。
群众一:“这人是个宗主?这什么门派的呀?”
群众二:“不知道啊!看这座位不是宗主也是长老了!就是未曾见过此人。”
群众三:“混进来的散修?”
议论四起,老头邻座的中年宗主忍不下去了,抬手攥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别人不知晓,他却是见过的。
这是他们隔壁山头的,一个不知道什么宗的宗主!
也别怪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宗,只因对方虽是个占据着一个山头的宗门,可这弟子不过寥寥。
更奇怪的是这宗门连个牌匾都是没有的!
老头睡得香,周围议论充耳不闻。
眼见着这邻座的从轻咳变成肺痨咳,另一头的邻座听不下去了,伸手推了推那呼噜打的起劲儿的老头。
“好!”
老头一个起身喊出一声好字,随后开始鼓掌,那叫一个捧场啊!
这一动作太过迅猛,倒是吓得两邻座一惊。
众人也是跟着一愣。
这老头有点意思啊!纪纾禾眯着眼睛看着。
“这一个两个的当这收徒大会闹着玩呢!”
老头扭过头,略带惊讶的问那方才咳得都快肺痨的宗主:
“两个?还有哪个?”
肺痨宗主努了努嘴,抬了抬下巴,示意老头向着人群中看。
老头的视线飘了过来,只见人群中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透的泪珠子。
许是刚刚哭的狠了,这会子还在努力的吸着鼻子。
纪纾禾略带迟缓的迎上老头的视线,而后又像是开了慢倍速似得咧嘴笑了笑。
这一笑把老头看呆了。
哎呦!这小娃娃灵智未开呀!
这怎么看都是一副.....一副...痴傻的样子....
老头不忍心再看下去,刚要移开视线,却听见那小娃娃开了口
声音又细又轻,若不是事发突然,现下广场寂静,压根都不能入他耳朵。
没有任何情绪,声音显得有些呆愣。
“老......老道长,你......做我师父吗?”
被这女娃娃一问,老头难得的直了身子,背起手来
“我为何要收你做徒弟呢?”
只见小娃娃歪着脑袋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一个闹着玩的,你是两个闹着玩儿的,合适呀!”
嘶!好有道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