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冷眼看着他发狂。
两人所隔距离不过两丈,许辉硬是没有力气走过来。
他疼得蜷缩在地上,刀也从手中掉落一旁。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福伯没提醒你吗?除了擅毒,种蛊我也是很在行的。”
许辉再不是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他脸上浮现出惊惧和害怕。
他向着月殊爬过来。
他爬一寸。
月殊便后退一寸。
终于……红色的虫子完成它的使命,从许辉另一只耳朵爬出来。
在许辉脑中逛一圈,虫身瘦了一大圈。
扁扁的。
许辉猩红着眼睛,脚尖狠狠碾压在虫子身上。
虫子碾碎混进泥土之中,连渣都没剩。
许辉狞笑,“蛊虫又如何?老子一脚就解决了它!”
月殊讳莫如深看他。
下一刻,许辉只觉脑子里千万只虫子在啃咬。
他倒在地上,抓着头疯狂扭曲。
头发一把一把揪了下来。
很快,他开始抓扣自己的脸。
这时候,害怕的感觉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
“救……救命……”
“家主……放过我……”
“我都……都告诉你……”
月殊掸了掸手指,这才走近。
她的脚踩在他的右手手掌上,越来越用力。
就是这只手,捅了花嬷嬷一刀,又一刀!
月殊如他碾压那只虫子一般狠狠碾压。
地上摩擦出一个坑。
许辉的骨节都碎了。
整个手掌变成了一块稀烂的肉。
许辉哀嚎不停。
求饶声不断。
月殊没有丝毫心软,目不转睛看着。
无数红蚁大小的虫子,从脸部的每一个毛孔不断爬出来。
很快,他整张脸都被红色的虫子覆盖。
他不知道,若没有立即杀死那只母虫,他体内的幼虫并不会立即暴动。
月殊拿走了被他搜走的所有东西。
她想了想,还是挑起许辉的钱袋。
拿在手里掂了掂,少得可怜。
估摸着顶多二两。
不过,里头似乎有几张折叠的纸。
银票?
钱袋扯开,让月殊意外的是,那是几张泛黄的纸。
月殊一张张看完,心中了然。
这竟然是从奇门异术一书中撕下来的。
所以,他引以为傲的毒,不过是学了书中的冰山一角。
月殊并未急着赶路,他在城门外等到天亮。
城门一开,她便进了城。
此时还不知福伯策划这些事情的目的,月殊很是谨慎。
跟森家有关的所有人、还有店铺,她都特意避开。
她在城隍庙待到天黑。
趁着夜色摸进仅仅隔着两条街的一富户。
再出来,手上多了好几张票子。
晨时被富户殴打的乞儿还躺在巷子尽头,月殊走上前。
给了一张银票。
夜有些黑。
乞儿颤抖的手接过银票,他努力睁开肿胀的眼,就着旁人家屋角悬挂的小灯,看清了手里的这张巨额银票。
一百两!
“收好,别露财。”
乞儿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等抬头再看,巷子里只有朔风一阵阵刮过。
……
再入襄阳,月殊俨然一副瘦弱书生的打扮。
马早卖了。
手上摇着一把画着山水画的扇子,长衫下摆发皱,外套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袄子。
大冬天的,硬生生装出几分穷酸公子的派头。
在街上吃了屉包子,便去木兰静园附近转了转。
和燊并未查封这处宅子,带月殊离开闽南后,福伯又派人接手了此处。
此时还是白天,又不清楚里边情形,月殊打消了进去拿东西的念头。
心中正思量着要不要等夜幕降临时跑一趟,便见路旁一座大院子大门开着,两个男子从里头走出来。
月殊留神听了几句,很快确定青衣的男子是房屋买卖处的掮客。
待他送完人,月殊才悠悠走上前。
她探头往房子里看了一眼,夸道,“好气派的宅子,这是……要卖?”
向洪扫了月殊一眼,寻思他不过随口问话,礼貌笑了笑,便关上门。
月殊的扇子挡在门锁上,“别急,本公子正巧想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