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政的住处很大,巡逻的人来来回回。
还有丫鬟不时在进出,忙忙碌碌像在伺候谁。
“张之政不在,里头的人是谁?”月殊扭头问吕鑫。
吕鑫摇头表示不知。
张之政娶过两位夫人,都已因病离世,吕蒙也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待遇。
月殊上了房顶,准备亲自探个究竟。
她轻轻挪开屋顶的瓦,顺着缝隙向下看去。
一桌子的佳肴,桌子前坐着一位女子,月殊从她颜色鲜亮的衣服猜测年纪应该很小。
两个丫鬟在布菜,还有一个嬷嬷。
房顶有些高,月殊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突然那姑娘站起来,一股脑扫落桌上的碗碟,把三人都赶了出去。
门关上以后,她伏在桌子上开始大哭。
月殊从没关紧的窗进去,姑娘哭得伤心,压根没发觉有人靠近。
直到刀尖抵在她后背,哭泣声顿时中断。
“你是谁?为什么在张之政的内房?”
姑娘不敢回头,细白脖颈处的汗毛因为惊惧竖立。
她声音带着哭后独有的颤音,“我叫秋香,是张大人新选中的暖房丫头。”
月殊轻笑一声,“暖房丫头?你谎话张口就来?”
谁家暖房的丫头有这么好的待遇,好酒好菜送面前,还有丫鬟婆子伺候着。
秋香急了。
“我没有撒谎,被强掳进来,无名无分的,不是暖房丫头是什么?”
“强掳?”
“今日在城门口,张大人的马惊了,险些撞到我……他说,要娶我做夫人……”
“哦……英雄救美。”
“他算什么英雄,强抢民女,和海盗有何两样!我的廷哥哥还在等我回家……”
秋香说到伤心处又开始掉眼泪。
“那你想不想走?”
秋香侧过脸,带泪的眼眸里目光坚定,“求之不得。”
月殊收回匕首,“我的人就在外面,我让他送你出去,这里交给我。”
“那你?”
“不劳姑娘担心,我自有办法脱身。”
张之政见色起意,今晚必定来入洞房,这更好办。
月殊先在屋子里点了特制的迷香,那香味道极淡,寻常人压根无法留意到味道。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就能把人悄无声息放倒。
她又在被子里放好枕头,伪装出有人卧睡的假象。
最后放下重重床帘,自己就躲在床帘后边。
他刚躲好,门外传来整齐的问好声。
伺候的婆子在门口处告状。
不识抬举、要死要活,给脸色、摔东西……婆子数了一堆。
张之政不耐烦地挥手让人下去。
门推开的那一瞬,月殊下意识屏住呼吸。
张之政进门一眼看到满地狼藉,他皱眉,不悦地扫视房间。
他喝了不少酒,脚步并不稳,行走时磕磕碰碰,闹出不少声响。
“小美人,你可知道这一摔,浪费了本官多少银子?”
“这么多银子,想必你也赔不起。”
“本官向来大度,只要你以身相许,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黑影停在床外边。
一只手抓住床帘的边,但他没有立即拉开。
不知为何,他突然放开床帘走到博古架前。
张之政没有说话,月殊只听到开罐子的声音。
美人近在眼前,他却半道去忙其他的?
月殊满腹狐疑。
她不能拉开帘子去看,等得有些焦急。
若他再不过来,只能主动出击。
不能杀他,得留活口。
也不能弄出声音,免得引来护卫。
跟老赖头学会的点穴手法还不熟练……
真是越想越焦心,月殊咬咬牙,准备去掀床帘的时候,床帘被张之政一把掀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月殊迅速出手死死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