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袍身影疾驰而来,双手背负,一双阴鸷的眼睛落在白尘然身上。
黑袍老人面容端详,仙风道骨,眼角的眉毛向上弯曲,双眼微眯,看着白尘然的眼神中,充满打量。
白尘然唾液大量分泌,脑海里像是加入了滚烫的热水,顿时沸腾起来。
额头细密的冷汗流下!
他嘴角一勾。
这个老人……是『道君』!
见到黑袍老人的一瞬间,离涂大喜的声音传来。
“师父——!”
“救我!”
老人头也不转,而是俯下视线,像是在看渺小的虫子,幽谷的声音骤然响起,质问道:“小辈,为何你身上有画羊垚的气息?”
“你与他是何种关系?!”
白昂着首看着他,尘然苍白的嘴唇一抿。
伸手往后一扯。
“刺啦——”
随着剥皮的痛感,他从脊背处将那『羊脊皮』硬生生撕扯下来!
几乎同时,一股庞大阴森地恐怖气息降临,在场之人无不大骇。
“是……是令使?!!”
“他是【袛王令使】!!”
有人失声大叫,浓郁的『死亡』萦绕在白尘然周身,他的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就在此时,柳翎月见准时机,连忙化为一道白影向着远方逃窜。
她咬着牙,如今的局面踏怎么会不明白,这一手都是画羊垚策划的。
他为了杀掉白尘然,加了两层保障!
一层是自己,一层是太仙岭!
白尘然说的没有错,他会死,自己也会死。
他暴露袛王令使的身份,太仙岭怎么会放过他?那张脊背皮,被画羊垚做了手脚,是它吸引了太仙岭前来。
吸引了『无面道』道君!无面人!
白尘然是死定了,没有『生命源质』的他必死无疑,但自己不一定会死!
趁他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自己逃出生天!
她眼中怒火中烧,画羊垚借她手,就算杀掉白尘然,太仙岭也会随后赶来,再杀掉自己!
心中的愤怒宛若实质!
画羊垚!
当真是好算计!
她看着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心中逃生的希望眼看就要加大,一道不适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
“她要逃走!快拦住她!”白尘然指着逃跑的柳翎月,大喊,“她是【祟神】蛛母的令使,掌管『生殖源质』!”
“你们快上啊!!别让她跑了!”
白尘然又蹦又跳,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原本看着白尘然的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转过头。
这一刻,柳翎月汗毛竖起。
风雪越来越大,『无脸子』黑袍作响,高深莫测道:“我没有兴趣搭理逃跑的虫子,去!你们把她抓回来,死活不论。”
他的眼睛一直落在白尘然身上,始终没有移开过。
数百名太仙岭弟子纷纷飞去,把无脸子留下,全部往柳翎月方向追去。
“那么……小辈!!我们该聊一聊了!”
转瞬间,无脸子来到面前。
鼻头微动,一股恶臭的气息传来。
“你也想要『生命源质』?”白尘然嘴角一笑:“也对,生命源质象征着不死,谁都想要得到它。”
他拍了拍脑袋,“除了那个家伙,他对『生命』不感兴趣,貌似『死亡』的诱惑更大些!”他撇了撇嘴。
袛王两种源质。
一种让令使永远不死,拥有不死之身。
一种带来死亡,执掌『死亡源质』的令使,可以让所有接触到【死亡源质】的人,都会被轻而易举地剥夺生命。
它现在在戏尘子身上。
这两种源质,不死的诱惑比后者强上好几倍!
无面子冷眉一皱。
“小辈,倘若你把源质交出来,我保证会收你为徒,将你当做下一任道君来培养!”
“着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另外,没有实力,拥有源质也只会招来无妄之灾!”
白尘然轻声一笑,“你对我动手,不怕我师父来找你麻烦?”
听到白尘然搬出师父的名头,他的脸上唰的一声,露出不满。
“哼,你师父?他就一个第三段,怎么敢跟我叫板!小辈,再给你一个机会,交给我,我许你从第一段到第三段的所有资源。”
白尘然本就对戏尘子不抱希望,在朱国客栈那里,结合他与剑明子交战他就猜到,戏尘子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实力并不强。
不然,剑明子一个第三段,他也不敢与戏尘子斗法。
“这听起来不错。”
“小辈,你答应了?”
白尘然双手一摊,“我没有,它已经被画羊垚拿走了。”
“你说什么?”
“砰!”
一道破空声撕裂了天空,带着极致的速度来到『无脸子』身后。
“少教主,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无脸子当即转身,声音暗哑:“画羊垚!”
画羊垚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身后,不过十米之处。
画羊垚气息还是那个气息,但他模样大变。
褐色的头发落在肩头,原本的兔子脸变得细嫩,小巧的嘴巴,高挺的鼻梁,耳朵处是倒着羊角。
身子高挑,有着一米九,他身披紧致的麻色皮衣,将他的身材完美衬托出来。
这般模样有着一股怪异的美。
无脸子眉头一挑,“你怎么这般模样?”
他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那个女人身上的是『生殖源质』,那蛛母的另外一种源质,就拥有性别移转的能力。
“你变成了女人?”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一代道君变成了女人!”
“画羊垚你竟然也有今天,哈哈哈。”
源质的能力不可逆转,画羊垚就算是道君,『繁衍令使』不愿意,他永远不可能变回来。
画羊垚微微低着头,保持着姿势,了。
对于无脸子的嘲笑,他毫不在意。
自从接触到【袛王】以来,他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得到袛王的宠爱,成为祂的令使。
这是他这辈子在追求!
现在自己被耍了,但他不敢对白尘然露出怒色。
白尘然还是袛王令使,还执掌『生命令使』,他死不掉,自己要得到它,就必须是白尘然心甘情愿地交给自己。
想到这里,屈辱填充了他的胸膛。
他想怨恨白尘然,但他不敢。
袛王在注视着他,画羊垚所作所为也会被祂看见,他怎么敢?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弥补,弥补这一过错,至于以后,他能不能获得源质是以后的事。
现在不补救白尘然对自己的看法,他将永远获得不了源质!
更差的结果,便是袛王对自己心生不满。
从白尘然身上获得源质,是白尘然无能,但现在情况有变,他不得不做出改变。
弥补!
一定要弥补!
他的手紧紧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