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们这最有名的一座青楼。”霍进嚅喏着回答道。
“呵。”李流云一声冷笑:“原来刺史大人得的是这个病啊。”
“什么人?”
李流云的说话声惊动了赵管家。
李流云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现身。
“霍法曹?你们两个,又是什么?”赵管家明显认得霍进,却不识得吴青云二人。
“赵管家,这就是我同你说的,新到任的那两名官员。”韩平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原来是来拜见老爷的啊。那你们在门外候着啊,谁给你们的胆子就这么硬闯进来的?”
“我们今日候着你们老爷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是每个要见刺史大人的人都要候上这么久吗?”李流云的脸色阴沉地都快要滴下水来了。
“呵,那得分人了,要是贵重之人,那自然不用等。可要是一些阿猫阿狗,呵呵,那,啊!”
“砰。”
赵管家那不合时宜的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便已经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地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入了韩嵩的住房之内,将门板都撞塌了。
“哎哟我的腰啊。”
赵管家只呻吟了一声便没了声响,韩平急忙跑到赵管家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李流云这一脚可着实不轻,赵管家已经是晕厥过去了。
“李将军你。”
韩平正想责备李流云两句,结果正对上李流云那杀人的眼神,瞬间将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走。”
李流云转身便走,吴青云和霍进只好一脸苦笑地跟了上前。
这么大的动静,刺史府中的家丁护卫自然听到了声响,纷纷涌进小院,见到李流云几人竟然想要离开,正打算阻拦,却被韩平厉声喝止:
“都给我把路让开。一个个的,眼睛都瞎了吗?那是朝廷钦点的绥南中郎将,上过战场,杀过不知多少人的。你们一个个的,招子能不能放亮点,狗命都不要了吗?”
韩平疯狂咆哮着,但话里话外,也不知道是在骂这些不长眼的家丁,还是在骂已经昏过去的赵管家。
韩平在韩家还是颇有地位与威望,在他的的呵斥下,家丁纷纷选择乖乖让路。
霍进跟着李流云一边胆战心惊地往外走,一边将声量压到最低问道:“李将军,那个管家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不会。我只用了两成力,顶多断几根骨头。那家伙整日养尊处优的,受不了一点疼,昏过去也正常。我们接下来去哪?”
“呃,这个,既然刺史大人没见到,那我们便先去看看府衙为二位准备的府第吧。”
“好。”
院子里,韩平看着一个个杵着像一根根木头一样的家仆,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啊?我不说话就不会办事是吗?去几个人找郎中啊,再来几个人,给我把门换了。”
“是是是。”
韩平一出声,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家丁们纷纷动了起来,韩平是真的无奈,这帮废物点心是真的被他堂哥给惯坏了,一天天的,除了狐假虎威之外,什么都不会。
不过他还是更佩服他这个堂哥,外面都闹得天翻地覆了,他居然还能鼾声如雷,这昨夜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刺史府外,虞新柔掀起马车门帘,看见李流云三人从刺史府出来,关切地询问道:“李将军,没出什么事吧?我看见刺史府大门口的那些护卫都在往府里跑。”
“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李流云宽慰道:“刺史府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与我们无关。是他们有个老管家突然晕倒了,刺史府如今乱成一团。刺史大人也没空见我们了,让我们先去看府衙安排的宅院。”
“哦,是这样。”虞新柔点了点头,显然是信了。
“请上车吧长史大人,给您安排的住处离刺史府不远,就在隔了两条街的河坊街上,马上就到。”
“霍大人,你是文官,一直骑马也太辛苦,不如你我同乘?”吴青云客套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正好我们还可以谈谈上次没聊完的话题。”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进拱手道。
霍进说得没错,这河坊街离刺史府的确很近,几辆马车才走了一刻钟多点,便到地方了,只是看着眼前破落的宅院,众人都有些傻眼。
霍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勉强解释道:“这府第是州里的公产,但一直没人用,闲置好多年了,的确是有一些积灰,但您放心,里面院子不小,房间很多,各种用具器物一应俱全,绝对不耽误您使用。”
“嗯。”李流云意味深长地点着头:“是有够沧桑的,除了这块匾,整座府第上下,恐怕找不出新东西了。不知道我那座府第会不会也是这样?”
宅院门口,挂着一块崭新的匾额,上书“长史府”三个大字,与周围败落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霍进则是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他有些扭捏着开口:“这个,那个,刺史大人之前说,李将军您这个宣抚使是个短期差使,不会在我们林州长留,而且你和吴长史又那么熟,共用一座府第就可以了,免得浪费。所以州府就没有给您另行安排府第了。”
“哈哈好。”李流云不怒反笑:“这刺史大人还真是够勤俭的,听见了吗吴青云,你这府邸我也有一份的。走吧,让我们进去看看,林州长史府的庐山真面目。”
李流云一把推开大门。
“咳咳,咳咳。”
几个人被呛了一个措手不及。
府邸内,蛛网密布,遍地都是积尘,李流云轻轻的推门之举,便让院内扬起了漫天飞舞的尘土。灰尘之多,已经多到了让人不得不捂住口鼻才能在其中行走的地步。
霍进更尴尬了,脸上都是讪讪之色:
“我这。我也没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