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战瑶今日不知怎么,聊到了战家。
正哭哭啼啼地回忆往昔,“兄长,您说,要是父亲和祖母都还在,看到你现在这般出息,该有多好啊!”
见她声音哽咽,战骁从龙椅上走下来,缓步至她跟前,“是啊。”
“祖母还有了湛儿雪儿两个重孙辈,那时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咱们战府多添丁……”战瑶又说道,关于湛儿雪儿是她哥骨肉之事,她后来也已经知道。
战骁见自家妹妹如此伤心,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柔声安慰:
“一切皆有定数。
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或许我们也不会在现在的位置。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瑶儿莫再过于伤心。”
战瑶却更加悲伤了,一下扑进战骁怀中,“兄长,我们这些年……,可太不容易了。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呜呜呜”
战骁愣了愣,虽然是亲兄妹,可他们也好久没这么亲密接触过了。
不过,经历生离死别后的劫后余生,战府出事时,战瑶还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她,如此伤心激动,也情有可原。
战骁虚虚地拥着她,抬手轻拍她后背,安慰道,“没事了,瑶儿,有兄长在,以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的,别伤心了,嗯?”
恰在此时,只听门外一声巨响,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接着小太监的惊呼,“娘娘,娘娘恕罪……”
战骁蹙眉,将战瑶轻轻推开,他快步行至门前,打开殿门,厉声问道:“发生何事?”
小太监更是吓得肝胆俱裂,匍匐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说。”
“刚才娘娘来给您送甜品,奴才见您正在会见战将军,可能不方便,便没敢让她进去打扰。
谁知,娘娘执意要进去。
刚到门口,娘娘朝门缝里瞧了两眼后,便扔下东西,气冲冲地走了!”
“狗奴才,叶儿来了,为何不通传?”战骁怒斥。
“奴才……,奴才以为……”小太监瞧了瞧战瑶,不敢答复,他并不知道他们是两兄妹。
只看着皇上先是特许战瑶住在皇宫,深更半夜的,两人关系又如此亲密,怕是另有隐情……
“你……,”战骁叹了口气,
“ 罢了,此次,怪朕没提前告知你。
你且下去自行领罚去。
记住,朕的御书房随时都对娘娘开放,下不为例。”
战骁甩了甩衣袖道。
“是。”那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点头哈腰,心中庆幸自己还好保住了一条小命。
好在现在的皇帝比较仁慈,要是换了先帝,怕他早已人头搬家了。
战瑶看了看洒在地上的酒酿丸子,调侃道,“皇上,要不,咱们还是快去找娘娘解释清楚吧,晚了怕娘娘多想就不好了。”
战骁点点头,“也好。”
如今诸事已定,可以试着让她知道自己复生的秘密了。
否则,一直这么瞒着拖着,也不是个事。
他还急着让湛儿雪儿叫他父皇呢。
“瑶儿,那你先回去,朕先去看看叶儿。”
“慢着,兄长,这事儿,怕是我同你一起去,会比较容易解释得通一些。”战瑶眨眨眼。
战骁顿了顿,觉得她说得好像有道理,“也好。”
***
凤仪宫里。
叶蓁蓁正在快速收拾衣物细软,嘴里念念有词,“哼,还说什么封我为后。
见异思迁的玩意儿,谁稀罕。”
“娘娘,您怎么了?”晓绯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忧不已。
“去,把湛儿雪儿叫来,我们现在就离开皇宫。
这破地方,谁爱住,谁住去。”叶蓁蓁一想到那抱在一起的男女,就火气大。
“叶儿,你要去哪儿?”战骁疾步进来,瞧见她面前摊着的包袱,急忙拉住她的胳膊问。
叶蓁蓁看也不看他,只埋头使劲挣脱着,“你管不着。”
“不要走。
叶儿你误会了,朕可以解释的。”战骁见她挣扎得厉害,干脆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双臂死死圈住。
“放开我。”一想到刚才,他还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叶蓁蓁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觉得恶心,
“是我亲眼所见,能有什么误会?”
被圈在某人怀中的她,并不老实,仍在使劲挣扎,双手紧握成拳,敲打着他的胸膛。
“瑶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再站在那儿看戏,你就要没嫂嫂了。”战骁无奈,向战瑶求救。
战瑶正一副瞧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操着手,倚着门框看房中两人掰扯,猛地被战骁点到……
她忙站直了身子,脸上现出一副讨好的笑,“嫂嫂确实误会了,我和兄长可是清白的,最最纯洁的兄妹之情,我们之间,可什么事都没有哦……”
闻言,叶蓁蓁停止挣扎,她敏锐抵捕捉到了关键字,从战骁怀中探头,疑惑道,“嫂嫂?兄长?什么意思?”
战瑶看了她一眼,又朝战骁挤眉弄眼,“此事,说来话长。具体,还得让兄长跟你解释咯。”
战骁点点头,“嗯,你先退下吧。”
“好嘞。”战瑶觉着,她能跟过来,并同兄长一起,亲口跟嫂嫂解释他们之间没什么,自己任务已完成。
接下来就看兄长的了,便麻溜地退下了。
“你们也出去。”战骁又对房中伺候的晓绯他们说道。
“是。”
众人出去之后,又将房门轻轻关上。
自始至终,战骁抱着她的胳膊,不曾松开分毫。
见房中没了外人,叶蓁蓁终于忍不住再次发问,“刚战瑶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明明看到你和她……”
战骁看着近在咫尺的俏颜,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脑中快速组织着语言。
他在想,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要怎么说,才能既将事情说明白,又不至于吓到她,让她害怕……
他正沉吟着该如何开口,叶蓁蓁却等得不耐烦了。犹豫代表有猫腻。
她冷声道:“算了,你要是为难,不想说,就干脆别说了。
我懂。
战瑶她英姿飒爽,能力出众,有从龙之功。
再说,她从小就仰慕你,你们……,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会拦着你们的,也不想做你们之间的拦路石。
今晚,我便带湛儿雪儿离开皇宫。
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
对了,提前祝你们龙凤呈祥,百年好合,哼……”
说着,她开始认真地,用力地,一根一根掰开他死死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指。
“叶儿,别闹,别走。”战骁却搂得更紧了,情急之下,他口不择言,只能按着心里最想表达的来说,“你是朕唯一认定的皇后,除了你,朕谁都不要。
不仅你不能走,湛儿雪儿也不能走,他们是朕的骨血,怎么可以走?
朕还要立湛儿为太子,让他做未来的储君呢。”
叶蓁蓁停下手中动作,更迷惑了,“他们?你的骨血?萧胤,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