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民以一种极为怀疑的眼神看着任剑,复杂至极。
他干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可加起来都没有最近一年来的刺激。
什么大案、要案、关联案,全都跟赶集一般往一块凑。
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关键性的人物,那就是任剑。
自从他和任剑认识以来,每天过得那叫一个充实,各种奖励拿到手软。
虽说他是干这一行的,能侦破案件,抓捕坏蛋是好事。
可是如果能够天天闲的喝茶看报,他们才是最开心的,因为那说明天下安康。
可是任剑就仿佛是行走的避雷针,移动的搅屎棍。
他到哪里,哪里就有冤屈,有特大案件。
而且这些案件都是无头无尾,仿佛突然冒出来一样。
更甚至,这些案子都相当棘手,总能牵扯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李为民从来没有给任剑讲述过案件侦破的艰辛。
但是他自己清楚,每一个和任剑有关的案子是多么棘手,是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近一年的时间里,受到牵连,暗地里倒台的“大人物”就不知道有多少。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憨厚老实的“小人物”无意中发现的一点点线索。
这要不是个扫把星,谁信!
李为民看着任剑极为认真道:“小剑,你身边有朋友吗?”
“有啊,都是人中龙凤。你这怀疑的眼神几个意思?”任剑有些迷糊。
“你老实说,和你打交道的人有多少已经倒霉的?”
“我怎么可能天天盼着别人倒霉呢?不过,你要这么说......”
被他如此发问,带了几分酒意的任剑不由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片刻功夫,他不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照李为民这么说,和他有交集的人似乎还真没几个没倒霉的。
尤其是那些得罪过他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
也就那些福大命大的家伙,现在依旧活蹦乱跳,但是也吃了不少亏。
突然感到脑门渗出一层冷汗,任剑狐疑道:“李哥,你啥意思?”
“你说你不会真是个扫把星吧?”李为民试探着问。
任剑跳脚,“我要是扫把星,先扫把你一脸,你这都加官进爵了,我咋没克你啊?”
李为民闻言,苦笑摇头,默默拿起了酒杯。
他没有告诉任剑的是,在几次案件侦破中,他也是险象环生,甚至还多了一处枪伤。
那是在侦破“人货”案时,运输点的歹徒十分猖狂,他不幸挂了彩。
至于其他的小伤,就更不用说了,多不胜数。
不告诉任剑,是怕他有心理负担。
可这也更加坐实了任剑是个扫把星的事实。
一口干掉杯中酒,李为民怅然一笑,探手拍了拍任剑的肩膀。
“弟啊,没事少往人堆儿里凑,一个人挺好的。”
“以后有事就打个电话,咱们尽量少见面,这样安全。”
“你可记住了,虽然咱人不坏,但架不住出生好,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就别到处欺负人了......”
“呃,是时间也差不多了,哥就先回去了,安全......”
含糊呼呼说了一堆,李为民在任剑的懵逼注视下被小队员搀扶着离去。
直到送着他们上车离开,任剑都是晕乎乎的。
突然,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汽车尾灯,他破口大骂。
“你大爷,李为民,你这不还是说老子是扫把星吗?我扫......”
叉着腰,气势汹汹的任剑突然收声,眼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连李为民都要躲着他。
现在细细想来,过往种种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可是任剑的能力是看到财气,不是霉运光环。
“难道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扫把星?”
半醉的任剑不由再次畅想起来。
清风拂面,任剑打了个激灵。
他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李为民是大惊小怪,他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已经有了看到别人财气的能力,难道还不知足吗?
一切的关键在于,他已经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圈子,不一样的世界。
如果说他前世的世界是平面的,那么这一世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是立体的。
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光明、黑暗交织如牢笼将世人束缚其中。
不过李为民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他对某些人而言的确是个扫把星,比如楚子安、詹士邦之流。
既然如此,那他这个扫把星就应该多和他们接触才是。
想到这里,任剑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又在福利院待了几天,任剑顺便带了一幅孩子们画很是诡异的油画回去。
这幅油画很特别,属于大平尺的抽象派画作。
仿佛胡乱涂鸦的画面,让任剑越看越压抑,仿佛要陷入地狱之中。
虽然孩子们说这是结合了毕加索和库宁的绘画风格的心血制作,但是任剑觉得不吉利,干脆给带走了。
本着自己是个扫把星的想法,任剑刚离开福利院就拨通了楚子安的电话。
倒不是他想要去卖画,而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去试试的。
万一他真能影响到楚子安,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接到了他的电话,楚子安也很是惊喜。
前段时间,楚河拍卖的画可谓是大放异彩。
而他知道这是任剑收来的,可是没少让他眼馋。
要不是这段时间忙着天使基金的事情,他怕是早就找上门了。
他握着手机道:“小剑,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了,有那么好的画,也不拿给哥哥鉴赏一下。你这是没饭着了,才想起你哥了?”
任剑将手机远离耳朵,嫌弃地撇了撇嘴。
抹了把脸,他笑道:“哪能啊。我这不是还有一幅画呢吗,这次打电话就是想让哥你看看。”
楚子安闻言顿时两眼放光,知道自己的运气可能来了。
他立刻答应道:“好说。那就到藏海楼吧,我把惊雷和温良也叫上,刚好都在。”
“都听哥的,那咱们到时候见。”任剑讪笑着挂了电话。
扫了眼后座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油画,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本来只是想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恶心对方,结果对方居然主动往案板上躺。
鱼肉都有了,他当一回刀俎自然非常合理。
“或许爷真是个扫把星?”坏笑着自言自语,任剑一脚油门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