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见济的话,朱祁钰有些惊讶,出声问道:“这你也有办法?你能让那群文臣不劝谏?”
朱见济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他们劝谏肯定是要劝谏的,这个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不过儿臣有办法,可以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其他方向上去。”
“其他方向?”朱祁钰奇怪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方向可以操作的。
朱见济解释道:“对,父皇今日在这彰义门,可是真的做到了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啊,这对如今京城的民心士气有多大的激励啊!”
“现在也先还没有退去,文臣们应该更关注民心士气,怎么能将精力放到劝谏你的事情上呢?”
“若是有这样的人,在朝廷将关注点放在激励民心士气的时候,仍旧坚持劝谏,那定是沽名钓誉之辈,父皇只要将他的所作所为传扬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做,直接看好戏就行。”
“到时候有了儆猴的鸡,儿臣相信那群猴子也不会再聒噪了吧。”
朱祁钰点点头,旋即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出声问道:“科道的人劝谏,朕可以这么做,但是六部九卿那样的重臣,朕可不能这么做啊!”
“当然不能。”朱见济说道:“这就是我方才说的,肯定有人要劝谏,到时候你只能认错,态度好一点,再把激励民心士气的事情和他们一说,我相信他们不会抓住出宫这件小事不放的。”
“对啊!”朱祁钰一拍大腿道:“若是这样做,相信王尚书胡尚书他们肯定不会抓着朕出宫这种事情不放的。”
接着看向朱见济,心中愈发满意起来,笑着夸奖道:“还得是我见济孩儿聪明,这么巧妙的法子都想到了。”
朱见济却是淡淡道:“父皇,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这么早。”
“为何?”朱祁钰一愣。
朱见济指了指窗外,说道:“因为我刚才从窗口看到,王直他们已经过来了。”
随着朱见济的话音落下,城楼之中顿时响起一片密集的脚步声音,很快便出现在楼梯口,朱祁钰抬头一看,果真是王直他们过来了。
此时的王直和胡濙气势汹汹,上来之后扫视一眼,便立刻向朱祁钰冲来,随便见了个礼之后,王直便立刻质问道:“皇上,您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您不知道您是大明天子吗?如今天下人全都在看着您,您却如此冒失,居然还出现在战场上,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京城怎么办?大明的江山社稷怎么办?”
朱祁钰还没有回答,胡濙便接着质问道:“孟子云,天子不居于危堂,皇上乃是大明天子,怎能如此冒失?您到底有没有把大明的江山社稷放在心里啊!”
朱祁钰不由得看了看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朱见济,刚想说些什么,第三个人又走了上来,正是兵部尚书于谦。
只听于谦直接埋怨道:“皇上,臣早就请您赶紧回宫了,您就是不回去。您看,您现在这种情况有多尴尬。”
“若不是您在这里,今天的进攻早就可以击退也先了,哪里还需要牺牲那么多的大明将士!”
众人都是有些惊异。
谁都没想到,向来忠直刚正,遇事临危不乱的于谦于廷益居然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对象还是皇帝,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朱祁钰也知道自己有错,但是今天是他朱祁钰想来的吗?是他儿子拉着自己过来的!
于是,朱祁钰的脑子一抽抽,抬手指向了朱见济,辩解道:“不是朕要来的,是皇长子逼着朕过来的。”
众人顿时将自己的表情全部转变为了鄙夷,看向朱祁钰的眼神中全是瞧不起。
开什么玩笑,皇长子朱见济能逼你过来?你是皇帝啊,他逼你过来你就过来吗?况且你还是他爹,亲爹,哪里有亲爹怕亲儿子的?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啊!
朱祁钰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顿时欲哭无泪,强辩道:“朕说的是真的,就是皇长子逼着朕过来的啊!”
于谦愈发生气了,立刻出言驳斥道:“皇上,就皇长子过来这件事儿,臣还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带皇长子过来?难道您不知道他是大明的未来吗,怎能让他陪着您陷入如此险地?”
“臣请皇上下旨,从今往后,皇长子不得亲临战事,违者......”
说到这里,于谦突然顿住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要怎么处罚朱见济私自上战场的事情,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若是皇长子违反了,您就抽他巴掌。”
王直也是出声附和道:“对,对,皇长子亲临战场这件事儿就离谱,居然还从民间的百姓手中抢银子,这怎么能行?”
“反正皇长子今年也已经五岁了,按理说已经到了开蒙年岁,臣请皇上恩准,立刻从翰林院里挑选出一些翰林为皇长子开蒙,让他明白为君之道。”
胡濙也没有给朱祁钰说话的机会,立刻出声接道:“皇上,若是需要的话,臣也可以抽出时间教授皇长子的。”
好吧,如今朝堂之上的三位大佬都这么说了,朱祁钰便立刻答应了下来,反正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也知道,能给他找点麻烦,也算是报了今日的一箭之仇了。
不过朱见济这时候却是突然淡淡说道:“父皇,三位尚书大人,如今是讨论儿臣开蒙的时候吗?”
“你们还是先好好想想,要如何用今天的胜利来激励京城的民心士气,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良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