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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温客衍耿余二人目光是追随着顾明棠身影往楼上去的,听到了傅定的声音,就又齐刷刷转了回来。

傅定却没提顾明棠,只继续说着所谋之事。

“万寿节将至,天子有旨意,各地藩王都必差一名王子王孙入京相贺。众所周知,这是召质子入京,以好牵制诸位藩王,以免天子病中生乱。我已去信给父王,主动请缨。往后再待这里,就无需乔装打扮,而是可以堂堂正正了。”

因无天子之召,藩王及藩王之子孙不得入京。故,从去岁末起,到如今,这小一年时间来,傅定都是乔装打扮着,以各种别的身份混迹在京都城的每个角落的。

如今有天子这样一道旨意在,他出入京城便是堂堂正正,再也无需冠谁之名、顶谁身份。

此番虽可以亮出真实身份了,但毕竟是以质子身份入的京城。往后,除非是主公父子入京得继大统,他们才能父子兄弟再见,否则,怕是此生一辈子都再无相见可能。

少主这样做,温客衍耿余等人虽能理解他的野心,但不免也心疼他往后在这上京城的处境。

耿余看向温客衍,温客衍默了片刻,颇有些无奈道:“也不知那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实在猜不透他心中属意的人选到底是谁。”

傅定:“君心难测,那索性不测。我父子此番图谋至此,只可胜不能败。若可名正言顺自然好,但若不能,也得想了法子‘名正言顺’。听里头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他身子越发不行了。”

温客衍点头:“猜也猜得到,否则,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召这么多质子在京中?不就是为了扣质子以牵制诸王。”

傅定却有一瞬的静默,似在思考些什么,然后才轻声道:“倒也未见得。很多时候,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少主的意思是……”温客衍反应很快。

但见面前少主目光越过了他去,似是看向了他身后的某处。接下来的话,温客衍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温客衍也又循着他目光转头去看,就又看到了那位头兜帷帽的女子。

“少主认识她?”温客衍问。

傅定收回目光说:“她就是宁安侯府顾二小姐。”

“哦,原来是她啊。”温客衍恍然,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了眼,“只可惜戴着帷帽,不知长什么模样。前些日子,少主为她的事,也算费了点心,如今,这顾家各人处境应该又不一样了吧?”

有关宁安侯府的一切,傅定一直都是了如指掌的。

此番既提到顾家,傅定难免也道:“我倒是头回见到那么窝囊的二品之侯,虽是世袭来的,但到底自幼就是大家公子,怎会……”怎会窝囊成那个样子?

当真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完完全全被身边的人牵着鼻子走。

温客衍笑:“京都不似咱们北境,儿郎们时时刻刻都得警惕着过日子,但凡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被暗害。上京城里的这些贵族子弟们,养尊处优,自幼不愁吃穿,生活极尽奢靡。日子太过快活,难免就消磨了人的斗志和意志力。这位宁安侯,家中行二,幼时凡事靠长辈,少时又有兄长挡在他前面。等到顾家发生了变故,需要他独当一面时,他性格已经养成,改变不了了。”

“这就是典型的上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已经碌碌无为大半辈子了,突然要他改变,他也做不到。”

可能是生活环境的不一样,傅定的确不太能理解京里的这些贵族子弟生活为何这般的奢靡。

且不思进取。

能读好个书,考个什么功名,就算是大有作为了。

难道,读书、习武,这些不都是最基本的质素吗?

难怪人人都想挤到京都来,做这上京城里的人上人。因为这样的日子,安逸舒坦,是再好过不过的。

目光本能望向窗外去,这个时候,顾明棠已经由丫鬟扶着登了自家马车。

秋风轻拂而过,将顾明棠面前的轻纱吹得缓缓飘起,露出了明珠含露般的半张脸来。

轻纱飘起后又缓缓坠下,那明丽的娇容,也只露出须臾而已。

温客衍道:“这顾家二小姐,定是绝色美人。”

耿余总算能插上话了,于是立刻发表意见说:“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到,若非如此,又怎会同时惹得云家和徐家争相求娶?必是绝代佳人无疑。”

傅定方才也看到了那半张脸,虽只有半张,也足以令人惊艳。

忽又想起来,之前见面已是半年前。这半年时间,这顾二小姐不但容貌长得更开了些,性子也更稳重娴静。

初见时还有孩童的稚气,如今……是个大姑娘了。

而那边,已经登车了的顾明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坐进车里后,顾明棠就立刻吩咐赶紧赶车回家。

身旁跟随而来的丫鬟木莲问:“小姐,怎么了?”小姐怎么神色慌张,又这么着急着要赶回去。

顾明棠道:“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啊?”闻声木莲也十分的紧张起来,立刻小心翼翼着撩开车帘一角,偷窥着外面的街道。

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全是人。她特意盯了几个看,可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顾明棠将她侧过去的身子拉了回来:“别看了。如果真有人暗中盯着我们,又岂是我们能察觉到的?”

“那怎么办?”木莲关心着,脸上皆是担忧之色,“万一真有歹人要害小姐呢?”

顾明棠:“娘有重金聘人暗中护着我跟弟弟,就算有,也有那些人帮忙挡住了。”

如此,木莲才算稍稍放些心来。

她拍了拍胸脯:“如此奴婢便放心了。”如今主子夫人们和邵姨娘母子早闹成了明敌,邵姨娘背后又有邵家为倚仗,她也怕主子夫人们会吃亏受苦啊。

但好在夫人有钱,小公子又找回家了,只要夫人一直是夫人,待小公子长大了,他就是这个侯府的主人,到那时候,他就可以保护夫人小姐了。

木莲宽了心后,顾明棠反而侧坐过身子来,悄悄撩起车帘一角,看外面世界。

已是深秋,天已然很凉了。尤其是一早一晚,说话时哈气都有水雾。

秋日萧瑟寂寥,可此刻街上却人声鼎沸,望着街上的热闹喧华,不知怎的,顾明棠有种恍在梦中的感觉。

就好像,如今的这一切,竟就只是她的一场梦一样。

.

顾呈砚听了女儿话,对邵家所求之事,虽口头上应了,但却并无实际行动。

顾呈砚是不是真的上心,邵家人自然都看在了眼中。

见一日他不作为,两日三日……五日六日过去,他仍无动于衷,自然十分生气。

邵夫人也很着急,见小姑回了娘家来后,不免会向她探一探情况:“怎么回事?这姑爷那日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怎的一直不见有所动作?你可催过他?”

娘家侄子的事邵姨娘虽然上心,但毕竟不是自己儿子的事,也就没那么上心。

若得合适机会,邵姨娘自然也会说上一两句。但若没有这样的机会,邵姨娘也不会特意去制造。

左右这件事能成自然最好,就算不能成,也无什么大碍。

因姑嫂二人此刻心境并不一样,所以对于此事,邵姨娘只漫不经心道:“我劝他?我倒是有机会能劝得到他。我已经连着有数日未见得着他人了,怎么劝?”

邵夫人不免心里暗怪这个姑子不成器,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讲,只能继续放低了姿态,好言劝着:“可你们那样的关系,若想劝,总有机会。小妹,嫂嫂知道你为难,也知道你心里很是不爽这个宁安侯,但为了你侄儿,你便委屈一回吧。”

邵姨娘心里觉得好笑得很,她都委屈成什么样子了,他们难道看不出来?竟然还要求她委屈自己去成全他们儿子。

若不是还想日后倚着兄侄,依邵姨娘脾气,她是要翻脸了的。

但此刻,她也只能忍着心中不快,耐心解释说:“我如今在他心中,是真没什么分量了。如今,比起我来,他反而更看重邵家。哥哥嫂嫂在他面前说话的分量,要比我的重。”

邵夫人咬牙,面上却仍笑着:“可那日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把话说到那份上,姿态也放得很低。他当时嘴上是答应了,可态度却很敷衍。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也不见他动作。”

“若是事情难办也就算了,可显然他是压根没办。我在想,是不是前些日子咱们对他态度不好,令他心里不舒服,所以便拿捏上了?你去帮帮问问,若真是如此,我同你哥哥可再大摆一桌,请他吃顿酒。”

往后毕竟还得倚仗娘家,如今父母年事已高,又中晚年时流放边境之处二十年,落下一身的病根。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西去了呢。

往后,她和昇儿,还得靠着兄嫂侄儿。

所以,心内一番权衡后,邵姨娘也没再一味的拒绝,只略松了口道:“此事我劝无用,弄得不好,反而适得其反。但我可以帮哥哥嫂嫂们递个话过去,你们再摆上一桌请他吃个饭。到时候怎么谈,还是看哥哥嫂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