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程氏挺诧异顾明棠会要她帮忙掌眼的,而且也很是有些受宠若惊,“我行吗?”
“嫂嫂当然可以!”顾明棠挽起她手,二人亲亲密密的继续往前走,“嫂嫂眼光好啊,不然怎就一眼看中了堂兄呢?我娘眼光……”接下来的话顾明棠没继续说。
但她也知道,嫂嫂肯定是明白了她意思的。
两个人默契得很,都不提顾呈砚这个人如何不靠谱。
“可是、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既妹妹看得起她,程氏也有心想帮这个忙。可她现在的身份是寡妇,她怕自己不吉利,反而会毁了妹妹好姻缘。
“嫂嫂的身份怎么了?嫂嫂可千万不要这样想。若嫂嫂真愿意帮我掌掌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在意那些。”顾明棠极力邀请。
程氏盛情难却,只能答应了下来。
“但这件事我得和婆母商量一下。”程氏说。
顾明棠立刻道:“自然,这是应该的。”
顾明棠其实没什么人需要程氏帮忙掌眼的,她现在心里根本就没一个要嫁的目标。之所以这样说,不过就是不想嫂嫂一直闷在家中,想带着她一起出门去散散心罢了。
等顾明棠母女离开后,程氏便去把这事跟婆婆说了。
唐氏听后立马明白了顾明棠的意思,于是唐氏索性也顺着顾明棠话道:“你从前就和她好,现在既她信任你、依赖你,你也定要用心些帮她掌眼。”
得了婆婆的准,程氏心里也更定了些。
“是,儿媳明白了。”
很快到了赴云家花宴这日,程氏既答应了顾明棠,自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所以一大早就过东府这边来了。
顾明棠还在挑选衣裳,听说嫂嫂来了,立刻差人去把程氏从母亲那里请到了她这儿来。
“嫂嫂,你说我穿哪一身好看?”其实顾明棠根本无所谓穿哪件,只要得体些、不失礼,她觉得穿什么都一样。
但总要多找些话和嫂嫂说,多多让她参与到自己的事中来,这样她才能渐渐淡忘悲痛。
所以,顾明棠便摆了好几身衣裳在身边,装着选择困难的样子让程氏帮她的忙。
程氏果真认真帮着挑选起来,看了看衣裳,又看看人,然后从中挑了身杏色罗衫,下配了条素花百褶裙。
“这一身啊,这样会不会素了些?”其实顾明棠也觉得这样搭配得不错,但就是故意的多找话说。
程氏:“如今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今日那云家里肯定也是群芳争艳。所以,妹妹若穿得素雅一些,反而更容易脱颖而出。”大家都穿红戴绿、浓妆艳抹,自然这般清新淡雅的扮相显得独树一帜。
“嫂嫂所言对极。”顾明棠连声附和,赶忙吩咐丫鬟帮她把这身穿上。
看着眼前活泼俏丽的少女,程氏眼中难掩艳羡之色:“何况妹妹国色天姿,不管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顾明棠换好了衣裳又在梳妆镜前坐下,让丫鬟帮她配着衣裳梳头。
“嫂嫂才是好颜色呢,我在嫂嫂面前,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顾明棠也言词谦逊。
程氏却笑着摇头:“才不是这样。”
姑嫂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是欢快。收拾好后,便携手一道往紫云堂去了。
衔香院内,顾明芍一早就过去哭了起来。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故并不是日日都需要早朝,而是隔一日早朝一次,恰好今日不必上朝去,所以,顾呈砚到这个时候还没出门。
长女过来哭时,顾呈砚迷迷糊糊的,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怎么听到了芍儿的哭声?”醒来后的顾呈砚问一旁邵氏。
邵姨娘昨夜伺候家主,这会儿自然已穿戴齐整坐于床边侍奉着了。见丈夫问,邵氏就一边伺候他穿衣,一边说:“今日不是云国公府老夫人设宴待客嘛,也给夫人递了帖子。芍儿原以为夫人会带着她一道过去的,可刚刚才知道,夫人压根就没打算带着她去。”
顾呈砚听后,心里也很生气。
“岳氏怎的这般小心眼儿,我们之间的恩怨,她怎么还报复在了孩子身上。之前不是这样的人,倒是我高看她了。”
邵氏:“可她是侯夫人,她才有这样出门应酬的机会。并且她带谁去不带谁去,都是她的自由。妾卑贱,连带着芍儿也跟着妾卑贱。若妾是……”说着, 邵氏竟哽咽了起来。
顾呈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赶忙好言相劝:“你先别急,她们不是也还没出门吗?我这就过去。”
邵氏立刻抬手抹了眼泪:“这么点事还得侯爷您为我们操心,实在是妾无能。”
“这和你无能不无能没有关系,是我不好。”是他当年没能争取到底,所以才委屈了清瑶母女。若他当年争取到底了,坚持只肯娶清瑶,那清瑶和芍儿也就不会受今日的这份委屈了。
“你好好安抚着芍儿,我一会儿就回。”说罢,顾呈砚连早饭也没吃,直接就怒气冲冲往紫云堂来了。
来了后才知道,隔壁的晔哥儿媳妇竟也在。
既有外人在,顾呈砚那满腔即将要喷射而出的怒火,就又憋忍了回去。
面对程氏,他极力挤出了笑来,尽量表现得和颜悦色些。
程氏看到顾呈砚砚这个叔父,立刻站起了身来请安。
顾呈砚按了按手,示意她坐。
岳氏却明知故问:“侯爷怎的这一大早过来了?”
面对妻子时,顾呈砚脸色又冷了几分。
“你今日去云国公府?”顾呈砚声音凉凉问。
岳氏却没答他话,而是先故意支开了程氏,道:“一会儿就要出门了,你们若吃好了,就先去荣安堂那边请个安去吧。”
顾明棠知道父母间有场博弈在,而且显然有程氏嫂嫂在,娘有些话不好说。所以,顾明棠便立刻拉着程氏一道行了礼,退下去了。
见孩子们都走了,顾呈砚也就没再装着笑脸。
他直接冷了脸,然后厉声质问岳氏:“你身为嫡母,怎可弃了芍儿只独带棠儿一人出门赴宴?平时倒没看出来,你竟如此的小心眼儿。”因不高兴,顾呈砚难免也有些出口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