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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阳初升,绿叶滴露。

茉香盎然的沁水阁庭院里零星地传出只言片语,蓁蓁疑惑地打开栊门。

果不其然,庭院里站着几张陌生的面孔,正毕恭毕敬地在给赵君珩行礼。

两人视线一交接,一个神色淡定,一个却是汗颜羞窘。

“过来。”

蓁蓁本欲退回房里,听到男人出声呼唤,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王爷有何吩咐?”

不会是要与她算昨夜下药的账吧...?

赵君珩有趣地看了眼小眼珠乱转的小妻子,若无其事地对众人道:“见过王妃。”

来人是金陵城首屈一指的成衣铺子彩霓坊的裁缝们。

听到王爷吩咐,裁缝们立即扬起讨好的笑容,朝蓁蓁福身行礼,“参见王妃。”

蓁蓁提不起回应的兴致,只挥挥手意思意思。

为首的金牌裁缝没有起身,恭敬地道:“王妃娘娘,老身是奉王爷之命,前来为您量体裁衣的。”

蓁蓁微微一愕。

赵君珩明明知道,她在那白鸭汤里加了点特别的料...为何他非但不追究,还要给她做衣裳呢...?

他对她会不会太纵容了些...?

忽地,又转念一想,她把龙王山下的硝矿都让给了他,他不对她纵容,对谁纵容?

既然他不追究,那她也不会占便宜:“不用,我有衣服穿。”

话落,身旁的男人立即投来怀疑的目光:“你那些...不紧么?”

紧?

那是她故意拉低了襦裙的襟边,好不好!

被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蓁蓁顿时臊得小脸红了又红,如欲滴出血来。

没法儿与他解释,她只能小声嗫嚅着:“我...我就是喜欢穿紧的...”

怕他再啰嗦,赶忙生硬地转过话题,“不过,女子的衣柜中总是少那么一两件心仪的衣裳。既然你诚心要给我花银子,那我自不会拒绝。”

毕竟昨夜被他浪费的那一帖药,可价值二百五十两银子呢!

赵君珩看着她脸上生动的小表情,突然觉得很有趣。

“那我们便开始吧?”金牌裁缝笑呵呵地提议,“这会儿天还不热,我们就在这院中为王妃量身,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蓁蓁犹豫了下,但见赵君珩衣冠楚楚,似乎要出门,便应允了。

金牌裁缝请蓁蓁来到院中的大理石桌旁,直接拿出软尺,先为她量了臂长与臀围。

之后是腰围。

蓁蓁抬起双臂,余光发现赵君珩仍站在一旁,专注地观赏着小池里的几弯锦鲤,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忽地,腰窝里的痒痒肉被碰了碰,她下意识地一躲。

金牌裁缝当即收手,诚惶诚恐地,“王妃娘娘恕罪。”

“没事,没事。”蓁蓁摇摇头,不以为忤。

金牌裁缝却不敢马虎大意,望向观鱼的秦王,神态极为恭谨地道:“王妃娘娘玉体矜贵,老身手糙,恐伺候不周,恳请王爷代劳,为王妃量身。”

这裁缝没事吧?蓁蓁眉心一跳,当即婉拒,“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区区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然,她话音未落,赵君珩已经走来,不容分说地接过了金牌裁缝手里的软尺。

他面容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漠然的神色掩饰压抑着隐秘的欢喜。

双手捏着软尺的两端,穿过蓁蓁的腰侧。因着身高的差距,他不得不俯身靠近。

细长的软尺在他竹节般的手中,化为麻绳,勒住了一截杨柳细腰。

蓁蓁下意识地抽息,抬起的双手刹那攥成了拳头。

乖乖,这男人属实是有点“捆绑”的癖好在身上的。

这一幕落在裁缝们的眼里,自然被理解成了秦王夫妇伉俪情深,如胶似漆的意思。

众人不由地抿嘴微笑,眼神暧昧。

“这样量?”赵君珩问得有板有眼,似乎心无旁骛。

金牌裁缝瞥了眼软尺上的腰围,浅笑道:“是,老身记下了。王爷,该量胸围了。”

蓁蓁脑瓜子猛地嗡了一下,低头眼看着那软尺上移,本能地捉住了他的皓腕。

赵君珩抬眸,一本正经地叫人挑不出错,“你这样,我怎么量?”

蓁蓁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是目光羞涩得没甚威胁。她夺过软尺,背过身飞快量了下,涨红着小脸报了个数。

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数...

若非经验老道,在场的裁缝们定会以为王妃娘娘在胡乱吹牛。

这般纤瘦的娇人儿,怎会有那般丰腴的...胖兔儿?

金牌裁缝敛起眼中的惊艳,笑问:“王妃娘娘好身段,不知您是喜欢勒紧一些,还是放松一些。”

蓁蓁万万没想到会踏进自己亲手挖的坑里,她瞄了身旁压住唇角的男人,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喜欢紧一些。”

金牌裁缝眼神立即变得暧昧,点点头道:“好,那就勒紧些。”不由得心叹:王妃娘娘虽看着年纪小,倒是很懂夫妻情趣的嘛。

量体结束,蓁蓁玉足差点儿抠出个地洞。偷觑眼赵君珩,幸好他没逮着机会调笑,算是彬彬有礼,适如其分。

不待裁缝们告辞,蓁蓁便脚下生风地逃回正房,关上了栊门。

赵君珩望着紧闭的门扉,愈觉有趣,甚至唇角挂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笑容。

金牌裁缝躬身问道:“王爷想为王妃娘娘定制多少套成衣?”

赵君珩想都没想,“夏秋各十套,用最好的料子,一应资费,宝丰钱庄具领。”

金牌裁缝笑眯眯地道:“老身谨遵王爷之命。”

片晌,庭院再次恢复寂静。

蓁蓁走到花梨圆角柜前,拿出包袱查看。

依着赵君珩昨夜的反应,硬老二的药可谓是“立竿见影”。可惜那药统共也就两帖,之前在鸭寨浪费了一帖,昨夜那帖是最后一帖。

看来,还是得再去趟桃叶渡买药。

拿过银票放进荷苞,蓁蓁稍稍收拾了下,便迈着从容的莲步出了王家府邸。

自东吴以来,秦淮河两岸便一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之地。

水阁河房绵延数百里,一房连一房,一厅连一厅...

诚如戏文中所唱:“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3

时辰尚早,蓁蓁悠悠闲闲地在秦淮河畔找了一家临水茶肆坐下。

这茶肆她先前经常来光顾,里面有位点茶的高手,下汤运匕,别施妙诀,尤其擅长“茶百戏”,能绘出的禽兽、虫鱼、花草栩栩如生,技艺比之王清允,略胜一筹。

蓁蓁要了一杯绘上鸭子的茶。

茶肆的台上有商女在唱着“后庭花”,等茶的间隙,茶博士殷勤地送来一碟瓜子,一碟回卤干,一碟花生,一碟糖炒栗子。

蓁蓁边嗑瓜子,边俯首欣赏秦淮河里鱼儿接喋之景,别提有多么闲情惬意。

待茶汤送上,台上忽地传来一道清脆悠扬的琵琶声。

蓁蓁转眄望去,只见那商女已下了台,换上来的是两位清秀的男子,各抱着一把二胡,一面琵琶,应是来自姑苏城的评弹艺人。

她喜欢听说书,评弹自然也不例外,不由地抖擞起精神,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