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银飞看见江阳就犯怵。
他畏惧的向后靠，不知不觉竟让冷汗湿透了衬衣。
“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后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阳的眼神就跟利刃似的，直往他心坎儿里插。
明明盘算很久的话，却张不开嘴。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吴银飞面色煞白，双唇颤抖。
“说啊，刚才嘴皮子不是很顺溜儿的吗？哑巴了这是？”
江阳慢悠悠起身，两步跨到吴银飞面前。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亲眼看见萧大力杀了张雷和王晓瑞，说大声一点。”
“啪！”
“说啊！”
江阳一巴掌扇在吴银飞脸上。
一记忏悔耳光下去，打的他左边面颊高高肿起。
强烈的刺痛感将吴银飞知觉来回来。
他颤巍巍的张嘴，犹犹豫豫好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江阳的威慑力和忏悔耳光的技能效果，哭丧着脸道：“不、不是，不全是。我亲眼看见萧大力按住了张雷胸口的刀柄，狠狠地往捅。”
“至于王晓瑞……没、没有，不是他杀的。”
吴银飞神色慌乱，眼珠飞快转动，不敢跟江阳对视。
“是吗？然后呢，王晓瑞是谁杀的？”
江阳哼笑，一只手掐住他脖颈，把人提溜到半空。
双腿离地的瞬间，吴银飞吓得夹紧屁股，戴着镣铐的手不断在空中挥舞。
“咳咳咳，救、救命啊！”
咽喉处传来的窒息感让吴银飞直翻白眼。
他想呼救，可是缺氧带来的眩晕让他几乎晕厥。
强烈的愧疚感在内心作祟。
吴银飞即将失去呼吸时，江阳猛地松手。
“嘭！”
他重重摔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屁股都摔成了两半。
江阳的声音和魔鬼一般如影随形，“谁杀了王晓瑞？”
鬼使神差的，吴银飞脱口而出：“是、是我！是我杀的王晓瑞！”
“她向我求救，我没搭理！”
“我就是要她去死！”
“反正她老公不是也死了吗？这种极品夫妻就该死在一起！都该死！都该死！”
压抑多时的心里话喷涌而出。
吴银飞自己都惊呆了。
“好家伙，阳哥这就问出来了？”
监控室里，季大渔高兴的拍手，“我还以为会是一块硬骨头，结果也没怎么样就坦白了，咱们阳哥是真厉害。”
“不用问，罪犯就会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天知道我有多羡慕！”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很多，无一不是对江阳投去艳羡的目光。
“刚才我都为吴银飞捏了把汗，真怕阳哥发起狠来动真格的。”
高金洋忍不住赞叹，“啧，换了我去不得问上十天半个月，指不定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捞不出。”
“以后审讯都让江阳去吧，我算是服了，就没他解决不掉的案子。”
王姐靠在椅背上，啧啧称赞。
顺利撬开吴银飞的嘴，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在江阳的威慑力下，他什么话都藏不住，和倒豆子似的全都交代清楚。
“张雷夫妻俩我深恶痛绝，我自己神经敏感，晚上稍微有点声音就容易睡不着。结果这两口子倒好，就没哪一天是消停的。”
“经常大晚上闹出动静，搞得我睡不了，直接影响白天的工作。我投诉过好几次也找过派出所，可是啥用都没有。”
“我为了泄愤，打了张雷好几回，但他就是不知悔改，该吵还是吵。”
吴银飞涕泪横流，完全是被江阳吓的。
“那天，我下楼时候听到争执的声音。我下意识就觉得是202，一股怒火唰的一下直冲天灵盖，我加快脚步下楼就想痛揍张雷一顿。”
“可是才到楼梯口，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我杀过鸡也杀过鱼，那股味道我终生难忘。”
“我条件反射的愣在原地，过来几分钟我才偷偷向下看。”
说到这里时，这会儿的吴银飞依旧是心跳加快，面色也潮红。
看的出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然后就就见到了萧大力杀张雷的一幕？”
江阳顺势问。
吴银飞缩了缩脖子，随后用力点头。
“我肯定不会看错的，我的眼睛是空军的视力标准。甭管眼前的东西，哪怕隔了一个山头我都能瞧的明明白白。”
“等萧大力离开，我悄悄上前，张雷双眼瞪得老大躺在那里。我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实死的透透的。”
“我心里痛快极了，这种垃圾死了是造福社会啊！可是没乐呵多久，王晓瑞就艰难的从客厅爬出来，指着我要求报警。”
“啧，我怎么会去搭理她？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死了才好！我就盯着王晓瑞一点一点的挪，哈哈哈！居然还求助我，真的是疯了！”
吴银飞洋洋得意的笑，丝毫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我是看着她断气才走的，我知道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但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张雷是萧大力杀的，大不了我就把他搬出去。”
“有他顶着，警方怎么都查不到我的头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以为我会是那只黄雀。”
说完王晓瑞死的过程，吴银飞悄悄看了江阳一眼，随后才试探道：“江警官，我这不算杀人吧？”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就那样安静的站着也是犯法吗？你要这样说的话我肯定不服气的。我不要待在拘留室，我申请回家！你们谁敢拦我！”
眼见吴银飞又要闹事，余敬正要起身教训他，就见江阳先一步上前一脚踹飞他的椅子。
连带着将人也一块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墙面上，最后落到地面。
“胆子挺大，我还在这儿你就开始狠三狠四？”
“嘭”的一声巨响，吴银飞下巴着地，摔得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懵。
“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想上诉就去法院，去请律师。少特么在我面前犯浑！”
说罢，江阳一脚踩在吴银飞的后背，问他：“听清楚没？”
“听、听清了！”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需要！”
吴银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江阳仅仅是一个眼神，几个简单的擒拿手，就足够罪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