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画带着满满的感动回去后,苏微明、苏星帆还有苏父全部聚集在苏青云的书房里。
“孙子给祖父请安。”
“儿子给父亲请安。”
苏青云示意他们落座,才从容不迫说出叫他们过来的原因。
“妤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那孩子自小聪颖,天资过人,若是男孩,必成大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你们别忘记了,自古以来,也不乏杰出的女性,被记载在史册上。”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或许有点荒唐。”
“但对历史的长河而言,若是成功了,那将会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我们不能成为她的阻碍,别让史官找到抹黑我们的机会。”
大家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心神不一。
苏青云扫了他们一眼,又说道:“镇南王写信和我说了此事,可想而知,休夫不是妤画一人的打算。”
“她后面站的不是我们苏家,而是镇南王!”
这会大家脸上才有了一点情绪,更多是震惊。
“我们苏家想长久平安地活着,只能倚仗镇南王。”
“未来的事情我们说不清楚,我只是说万一,万一他们成了呢?”
“我们苏家阻拦妤画休夫也将会被镇南王记上一过,到时候得不偿失。”
苏星帆忍不住说道:“三妹已经嫁过人,皇室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苏青云提醒道:“他是镇南王的时候或许这件事很难,但若是他换了一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呢?”
“谁敢反对他?”
“又或者他有其他的法子,给妤画一个干净的新身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在场的人无不深吸一口气,他们听着那么遥远的事情,心里竟然没有觉得一点不可能。
王爷对妤画的情义,早就超过了世间所有女子。
皇后和皇上也不是没有给他介绍过对象,但他一概不见。
他甚至还派了私人暗卫暗中保护苏妤画,这些都是其他女子不敢想的,也不可能拥有的。
时间一晃到了元宵节这天,苏妤画拿回了当家主母的身份,把侯府的两座庄子收入囊中,换取而来的钱财刚好可以平了外债和侯府半年的花销。
侯府各大院子终于不用喝稀粥吃咸菜度日了。
苏妤画提前邀请他们今日到花厅聚餐,还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虽然他们已经被惊吓了很多次,但心中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老夫人走不了路,苏妤画就吩咐下人把她抬过来。
那么精彩的画面,老夫人怎么能够错过?
侯爷经过白芷提前三日的针灸治疗,竟然也能恢复了清醒。他经过下人清洗梳洗一番后,也被人抬了过来。
林乔乔一来到自己的父亲,以为苏妤画说的惊喜是他父亲,不由得问道:“父亲,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是乔儿!”
侯爷艰难地发出了一个“嗯”字,林乔乔开心了好久。
“父亲,我终于能听见你说话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你的声音!”
林夫人就没有林乔乔那么激动,她只希望侯爷不死,但一点都不希望他能和正常人那样出来聚餐。
她下意识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钟芸芸牵着林和走进来,林颜和林诗跟随在后面。
不一会,林言舟也来到了。
“父亲?”
他看到侯爷坐在那里,一脸的惊讶。
侯爷艰难地看向他,眼里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个字,“嗯”。
林言舟走过去,在侯爷前面蹲下来,“父亲,你能说话吗?”
“嗯。”
林言舟欣喜若狂,眼角的褶子都被笑了出来。
钟芸芸站在那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侯爷身体好转的人。
林和则是有点嫌弃地距离祖父远一点,他听说过祖父大小便失禁,即使这会祖父身体干干净净的,他也觉得祖父身体上有味道。
林言舟忽然朝林和招手,“和儿,你过来。”
林和不愿意过去,钟芸芸推了他一把,他才慢吞吞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挪过去的一样,满脸的不情不愿。
林言舟也注意到他的情绪,冷下脸来,“看见祖父,你还不主动上来请安?”
“看来那个谭先生也是个没用的,这一点都教不好你。”
“他就算不请辞,我也要辞退他。”
苏妤画嘴角扯了扯,林言舟私底下让人去请了那么多次谭先生回来,这会又说这样的话?
简直是矛盾!
她也懒得戳穿,静静地坐在那里喝果汁茶,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父亲,谭先生很好,你不能那样说他!”林和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连给祖父请安都这么不情不愿?”林言舟没好气道。
林和支支吾吾,才把原因说了出来。
“我是……不喜欢祖父……身上的味道。”
他距离侯爷那么近,声音再小,侯爷也都听见了。
“咳咳……”
侯爷气得涨红了脸,咳嗽不停。
白芷走过去为他施针,他的咳嗽才停了下来。
她愤愤看了林和一眼,“我好不容易才稳住侯爷的情况,你别给我添乱!”
林和紧紧握着拳头,想起繁雨苑的那一晚,终究不敢发脾气。
苏妤画这才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郑重宣布,“今日本小姐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们所有人。”
苏妤画全然把自己当做未出阁的小姐,也不愿意当那什么少夫人。
林言舟听了虽然有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人家敢砍了七皇子的人,还把尸体打包回去,乱坟岗一事对七皇子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然而她至今仍能置身于事外,全身而退,独善其身。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时怀之从前面走了进来。
钟芸芸是第一个变了脸色的人,随后是林夫人。
时家那个贱人就是塌鼻子,她只需要辨认上多一眼,就知道来者是谁。
其他人脸色各异,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时怀之大步上前,心情由紧张到现在的激动。
这么多年了,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