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疆闻言,吓得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两个侍卫走过去,把食盒踢翻在地上,一盘桂花糕洒落了出来。
狱卒熟悉地掏出一根银针,扎在桂花糕上面,银针很快就覆盖上一层黑色的杂质。
“是砒霜!”
万无疆骇然失色,太后居然要杀他!
大理寺卿云朗匆匆赶来,对上万无疆那张茫然的脸,心头一松。
这么多天了,他终于有所摇动。
云朗趁火打铁,“万无疆,今日本官不过放一天假回家休息,就有人进来要毒死你。”
“可见那人是多么的急不可迫希望你死!”
万无疆低下头来,嘴里喃喃自语,“她不可能杀死我!”
云朗敏锐地问道:“她究竟是谁?”
万无疆错愕地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朗蹙眉,“你笑什么?”
万无疆无视他的问题,依然在狂笑。
??
苏妤画听完云朗的描述,秀眉瞬间拧成一个死结。
“云大人,如果万无疆和太后只是合作的关系,他不应该对她有如此的信任。”
“这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云朗认可苏妤画的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这个局没能顺利让万无疆把太后招供出来,但也让我们印证了一点,万无疆和太后的关系非同小可。”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一名侍卫匆匆过来禀告。
“大人,万无疆的长子买通关系进去看英国公爷了!”
云朗想起苏妤画说过他盯得太严,反而让对方没机会露出马尾。
于是说道:“让人暗中盯紧,有发现立刻来报。”
“是!”
苏妤画凝思,“云大人,据我所知,英国公府除了万无疆和帮他做事的人没放,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放出来了。”
“除了他长子,还有谁来探望过他?”
云朗回忆了一会才说道:“万修齐是目前唯一一个英国公府上来看他的人。”
苏妤画单手托腮,万修齐的娘亲不明,外人只知道他是在英国公夫人嫁进来之前一个家妾所生的庶子,娘亲因难产而死,所以一直寄养在英国公夫人名下,由庶子变为嫡长子。
她曾在宫中见过几次万修齐,每次都是由英国公夫人带去见太后的。
当时她就感到奇怪,英国公夫人不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带上,带一个她还没嫁进来就有的孩子干嘛?
要知道未娶正妻就纳妾,这可是大忌。
英国公不但纳妾了还生了一个孩子,按照英国公夫人那个性格,进来后不得找机会就折磨人家一顿?
但人家不但把万修齐养得好好的,成为上京中少有的才子,还把接近太后的机会给了对方。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万修齐深得太后喜爱。
英国公夫人为了和太后套近乎,才会每次都把万修齐带在身边,又或者是太后要求的?
苏妤画纳闷了,英国公夫人是太后侄女,太后就算再喜欢别人的孩子也不应该比自己亲侄女的孩子多吧?
但她还真没见过英国公夫人亲生的孩子进过几次宫中,唯一见过的一次还是因为太后大办寿宴。
她小时候常常有机会进入宫中,对这些信息的把握还算准确。
苏妤画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人,万修齐的身份有问题。”
她凑近云朗耳边低声道:“我怀疑是……”
云朗瞪大眼睛,嘴巴惊讶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震惊是真的,但他并不觉得苏妤画的猜想有一点荒唐。
恰恰相反,如果苏妤画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很多疑问就能解开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我让人暗中查清楚万修齐的身份。”
“我身边的丫鬟懂一些医术,或许在这方面能帮上忙。只不过……需要太后、万修齐、还有万无疆的一滴血。”
万无疆的血比较容易获得,万修齐的也不难,最难就是怎么取得太后的一滴血?
云朗拍着胸脯说道:“这个交给我。”
苏妤画笑了,“好。”
“万修齐的血交给我。”
“好。”
万修齐从监狱中出来,还没走几步路就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人就晕过去了。
只见黑衣人掏出一根银针,在他手指上扎了一下,挤出两滴血滴在小瓶子里面。
黑衣人临走前还在万修齐的伤口上面撒了一些药粉,等万修齐醒来后,手指上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
次日,万无疆的鲜血被人送了过来,太后的鲜血还需要一些时间。
皇宫。
太后这几日一直都觉得腰酸背痛,脖子疼,太医正在为她做针灸。
“太后娘娘,脖子这一处恐怕要放几滴血才能舒缓。”太医请求道。
太后也没多想,“那就放吧。”
太医得到允许,才拿起银针往穴位上扎了一下,很快就有鲜血涌了出来……
繁雨苑。
白芷拿着三瓶装有血液的小瓶子进去小房间待了差不多半日,谁也不能进来打扰她。
云朗那边派人来了两次,可见对于结果的渴望有多高?
苏妤画也难得有点着急,一直在前厅走来走去。
“少夫人,白芷出来了。”
苏妤画看过去,白芷快步走了过来。
她先是点了一下头,“少夫人,万修齐是太后和英国公所出……”
苏妤画即使之前有了猜想,但听到白芷印证后还是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当务之急是把这个消息当给云朗。
苏妤画带着白芷和卢英亲自去见了云朗。
“云大人,结果出来了。”
云朗期盼的眼神落在苏妤画的脸上,换来的是一个点头。
他脑袋一片空白,震惊地跌坐在椅子上。
太后不是子嗣艰难吗?
怎么会?
“云大人,太后和万无疆应该是在万无疆婚前就勾结上了。”
“太后生下有匈奴血脉的孩子,和英国公布局,目的就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以后能登上大顺国的高位。”
“到时候大顺国就是匈奴的了!”
苏妤画也不得不感叹太后策划了好大的一个局。
如果她的孩子是皇子,生养在宫中不知道引来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做什么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