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画让人仗打钟芸芸的事情传到静雅轩,林夫人也是咬牙说了一句,“钟姨娘就是一个爱挑拨离间的东西!”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面对侯府上下的无动于衷,时怀之比他们都要上心。
当天晚上,时怀之摸黑翻墙进来。
他按照模糊的记忆,来到了春光庭。
“芸芸?”
钟芸芸趴在床榻上,听到时怀之的声音,又惊又喜。
“我在这里。”
时怀之得到确认后,轻轻开门进来了。
他看到钟芸芸浑身是血躺在那里,心如刀绞。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钟芸芸噙着泪,面色苍白,声音虚弱,“怀之,你怎么来了?”
时怀之如实道:“我今天不小心听到你们门房说你现在过得很惨。”
“我不放心……就偷偷过来了。”
时怀之伸手摸着钟芸芸,满脸都是愧疚,“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躺在这里。”
钟芸芸别过脸去,不让时怀之看到她的泪光。
“怀之,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不能放弃。”
时怀之听完,心脏猛地被什么揪住了一样,隐隐作痛。
时怀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把她抱在怀里。
“芸芸,这场复仇,本来就不应该把你牵扯其中。”
钟芸芸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你忘记了,是你把我从红杏楼救出来的。”
时怀之心有感触,久违提起了那个地方。
“你是唯一一个不介意我在象姑馆待过的人。”
钟芸芸垂下眼眸,说不介意他待过象姑馆是不可能的。
那个地方的男人,受过的凌辱不比她在红杏楼的少。
只不过红杏楼只接待男客,象姑馆是男女客人都可进去。
说起来,时怀之能够从象姑馆顺利离开,还得感谢丞相夫人的恩宠。
他也是在那里认识的英国公夫人……
钟芸芸回过神来,“怀之,我们三个孩子都记在主母名下,只要林言舟死了,整个侯府都会是我们的!”
时怀之眼里闪过一抹阴鸷,“不急。”
“当年他母亲把我卖进象姑馆,让我受尽凌辱,我怎么能让他轻而易举死了?”
钟芸芸哑然失声,“你想把他卖进象姑馆,让他感受你的痛苦?”
时怀之正色道:“我要那个贱人后悔害死我母亲和她当年对我做过的事!”
“我要把林言舟卖进象姑馆,把那个贱人就送去窑子,让他们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老东西也是不好的,当年她眼睁睁看着我母亲被人害死无动于衷……”
这些话,钟芸芸听过不止一次了。
为了报答时怀之把她从青楼救出来,她踏上了报复永昌侯府的路上。
为了让侯府断子绝孙,她第一次见到林言舟,就给他喝下绝精水。
之后更加背着林言舟,数次把时怀之带回来滚床单,顺利生下三个孩子。
她和时怀之的孩子花着林言舟的钱,日后要做的却是霸占侯府。
林言舟要是知道真相,怕是要被气死了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答应帮时怀之报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让她的人生陷入困境的人,罪魁祸首曾经就生活在这座府邸里面!
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子孙后代都要为此受到惩罚!
卢英轻轻把瓦片放下,表情凝重。
他们之前只查到时怀之可能是时家人,不知道他遭遇了那么多事情。
只能说恶有恶报,侯府值得!
繁雨苑。
苏妤画听完卢英的汇报,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之前的一些猜想是错的。
她本以为钟芸芸和时怀之能够勾搭上,是钟芸芸想要借精生子,没想到背后居然藏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
“卢英,你让人去象姑馆和红杏楼查查他们两个。”
卢英领完任务,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天,卢英才带了消息回来。
“少夫人,红杏楼没有人叫钟芸芸。”
“象姑馆也没有叫时怀之的人。”
卢英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给红杏楼看了钟芸芸的画像,那个老鸨说他们红杏楼有一个叫姜雪柔的长得和她很像。”
“但她们好多年没见,怕记错了。”
苏妤画拧眉,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姜雪柔?”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
半晌,苏妤画才想起,在她小的时候,上京有一户姜家,她还跟着父亲去姜家做过客。
那户人家的女儿就叫姜雪柔!
后来姜雪柔的父亲被举报通敌叛国,整个家族都被流放到南蛮之地,世代为奴籍。
娼妓多为奴籍,苏妤画算是想清楚她为什么会在红杏楼了。
苏妤画听父亲提到过,姜家被流放的大多是女性和一些家奴,男性基本上全部被凌迟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举报她父亲的人是永昌侯爷!
苏妤画感到困惑,永昌侯爷是林言舟的父亲,也是时怀之的父亲。
姜雪柔如果恨永昌侯爷,应该也恨他的孩子才对!
她怎么会和时怀之生孩子?
难道孩子也是她复仇的棋子?
苏妤画回过神来,拿出信纸,给自己父亲和二哥写了一封信。
这个秘密实在是太大了,苏妤画写完信人都是有点懵懵的。
在大顺国,娼妓,特别是罪臣之女被贬为奴籍的,一辈子都不能从良,更加不能和良人通婚。
一旦被发现,与奴籍通婚的人,将会被削去良籍,贬为奴籍,并且还要坐二十年大牢。
帮助他们隐瞒真相的人,也会受到牵累,具体会受到什么惩罚,要看具体的情况。
“卢英,你记得叮嘱我父亲和二哥看完信要烧掉。”
卢英点头,福身告退。
苏妤画缓了一下,靠在贵妃榻上休息了一会。
慧心给她拿了一张小毯子盖着,眼神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春妈妈走过来,凑近慧心耳边低声道:“慧心姑娘,少爷的两个姑娘来了。”
慧心蹙眉,“她们来干嘛?”
“她们说有事找母亲。”
慧心听了不禁冷笑,“谁是她们母亲?”
少夫人听见了估计想要打人。
春妈妈没想那么多,“慧心姑娘,我看那两个姑娘真的有事。”
慧心眼神冷了下来,“没事,我去会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