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抹着眼泪,“娘,你把我弄疼了。”
钟芸芸一改往日慈母形象,眼睛泛着寒光,“你父亲要是有了别的孩子,这个侯府以后就会成为别人的。”
“你希望别人和你抢父亲,抢整个侯府吗?”
林和猛地摇头,“我不要父亲被别人抢走,呜呜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夜风吹得他浑身发抖,还没走到西厢房,他就被孙妈妈拦住了。
“小少爷,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
“快随老奴来,你祖母想你了。”
孙妈妈一把抱起了林和,林和许是哭太累了,竟然靠在孙妈妈肩膀上睡着。
孙妈妈把他带到了静雅轩,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放下,无意中发现林和身上有掐痕。
她垂下眼睑,走了出去,“夫人,钟姨娘太狠心了,”
“为了阻拦荷姨娘和少爷圆房,竟然弄伤小少爷……”
林夫人瞳孔猛地一沉,手里的帕子都快绞坏了。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贱骨头!”
“明天让她来静雅轩请安,本夫人要好好敲打敲打她!”
她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你亲自去一趟,就说和儿在我这里休息,让她不要打扰荷月和少爷圆房。”
另一头,钟芸芸迟迟不见林和回来,心里难免着急了。
林和是她在侯府的依靠,也是她拿捏侯府拿捏少爷的关键人物,他不能出事。
“银雪,你出去看看,小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银雪直奔西厢房,被朱樱打发了回来。
“姨娘,小少爷……不在西厢房。”
钟芸芸惊愕,“怎么可能?”
孙妈妈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小少爷在夫人那里。”
钟芸芸看向门口,孙妈妈和一尊佛一样立在门口中央,“钟姨娘,夫人说了,小少爷今晚就在静雅轩宿下。”
“还请你不要再让人去打扰少爷和荷姨娘圆房。”
钟芸芸眼底弥漫着一股雾气,紧紧咬着嘴唇,心里不甘。
今晚是她和林言舟的大喜日子,她的夫君怎么能够去陪别人?
孙妈妈见她这个样子,有点恐怖,不由得敲打敲打,“你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没有圆房一说。”
“你若是惹得少爷和夫人心里不痛快,以后你也别想痛快。”
孙妈妈临走前,还安排了三个粗壮婆子看守着东厢房,相当于把钟芸芸母女三人软禁了起来。
钟芸芸瘫软在地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嫁进侯府会是这么一个境地。
两个孩子看她这个样子,有点害怕,不敢靠近她。
钟芸芸独自坐在地上,想了一夜。
荷月不能怀孕!
她必须让林言舟要求荷月喝避子汤!
等苏妤画知道这些的时候,钟芸芸和荷月因为避子汤一事打了起来。
“少夫人,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热闹?”
桂花嘴角的微笑都压不住了,她就是喜欢看别人狗咬狗。
苏妤画宠溺地瞪了她一眼,“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苏妤画带着桂花、慧心、春妈妈和夏妈妈一块去了春光庭。
不堪入耳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传了过来,慧心皱眉,“少夫人,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免得脏了你耳朵。”
苏妤画脸色淡淡,“没事,她们都敢说,咱们有什么不敢听的?”
几人走近了一点,那些话语听得更加清楚了。
“你这个婊子,无媒苟合的贱人,少夫人都不让我喝避子汤,你凭什么要求我喝?”
钟芸芸很委屈,她不知道荷月怎么知道是她要求她喝避子汤的,但现在这么多人盯着,她不能输了话头。
“你一个爬床的卑贱下人,你有什么脸说我?”
“少爷喜爱几个孩子,让你喝避子汤,关我什么事?”
朱樱伸手拽了一下荷月的衣袖,低声提醒,“少夫人来了。”
荷月立马反应了过来,看向苏妤画,“少夫人,您要为妾身做主!”
苏妤画:我就是来看看戏而已……
她顿了顿,脸色严肃了几分,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出来,“荷月,具体发生什么,你仔细说说。”
荷月用力挤了挤眼睛,实在是没挤出眼泪出来,只能作罢。
“少夫人,钟姨娘逼迫妾身喝避子汤。”
“昨晚少爷在妾身这里宿下,她还三番四次让人来骚扰我们……最后还是夫人那边安排了人把她看住,我和少爷才……顺利圆房。”
荷月的声音越来越低,钟芸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苏妤画厉声道:“钟姨娘,荷月所说是否属实?”
一个荷月,一个钟姨娘,两人和少夫人的关系立马分明。
荷月想不明白苏妤画为什么对她这般亲切,但心里还是暗暗高兴。
钟芸芸把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愤愤道:“没有的事情!”
“昨夜是和儿闹着要找父亲……我才让人去找言舟的。”
慧心走上前,“少爷的大名也是你一个姨娘能够喊的?”
以前钟芸芸不是侯府人,她不方便教训,现在拿规矩这一说法就能把钟芸芸弄得死死的。
钟芸芸不悦,“我一直这么喊言舟的。”
苏妤画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以前你是无媒苟合上不了台面的外室,没有规矩,没有教养,我们说不了你什么,但你现在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姨娘,再和以前一样没规矩,丢的是侯府的脸面。”
苏妤画这话说得很重,和把钟芸芸的脸皮撕下来狠狠踩在地上没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钟芸芸还不能顶撞她,一个顶撞主母的罪名盖下来,有得她受的办法。
林乔乔之前就吃过这个苦头,她可不想像林乔乔那样被狠狠折磨一顿。
“春妈妈,你以后每天来一趟春光庭,给钟姨娘教规矩,莫让她出去让人笑话。”
“还有那三个孩子也一块教了,有这样的娘,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钟芸芸狠狠绞着手帕,最后还是没忍住,“少夫人,你可以说我,但你不能说我的孩子。”
苏妤画冷笑,“你的孩子出身的尴尬就是你这个当娘的带来的,要是我,早就恨死你这个娘了。”
她说完,淡淡扫了一眼站在钟芸芸旁边的两个女孩,五岁的小女孩应该能够听懂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