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被吓一跳。
也实在是楚今安如今的模样有些吓人。
他眼底血红一片,脸色惨白,偏嘴唇又通红。
那般看过来的时候,目光又森然可怖,衡月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些。
她将自己藏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想避开楚今安的视线。
但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个洞口眼看着越来越大,逐渐成了一人高的大小。
片刻修饰后,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便出现在侧殿墙上。
衡月紧张的呼吸都快要停了,只瞪着双眸瞧着那洞,瞧着小太监们忙碌着撞上一扇黑色的门。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响起,衡月倒吸一口气,几乎本能的能想到门外装了把大锁的模样。
她不懂。
既然要封死她,为什么还要再开一扇门?
而既然开了门,为什么还要再上一把锁?
但很快衡月就懂了。
她被楚今安毫不怜惜的拉扯起来,踉跄着被拽到床边。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凉意便从手腕处传来,衡月瞠目低头,却见竟是铁链子将自己双手束缚的结结实实。
“皇上……”衡月不解,“这、这是……”
哪怕慎刑司,也不曾这般对待一个犯人啊!
楚今安却理也不理她,将她系得死死的,然后尝试地拽了下铁链。
衡月也跟着看过去。
这道与她手腕差不多粗细的铁链子在地上蜿蜒而行,直接与刚刚才装好的小门相连。
而此时衡月坐在床上,那铁链子便已经是差不多被抻直了的状态。
她……
若是被这般拴着,这侧殿的很多地方她都再去不了了!
衡月不懂,她凄楚的看着楚今安,已经哭得几乎泪干的眼睛酸涩的难受:“皇上,这是为何……”
她声音实在哑的厉害,因为刚刚在殿中并未找到更多的水,她只喝了半碗汤羹。
但哭得太多,身体已经有些脱水,衡月的嗓子更是难受得紧。
若是从前,她这般形容,楚今安定会心疼。
可此时的楚今安瞧她的目光中全是冷淡和嘲讽,甚至懒得回答她的问题,径自说道:“朕记得,你说过,你很想活。”
衡月愣了一下,呆呆点头。
“那朕便许你活着。”楚今安嘴角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还意有所指的摔了下铁链。
哗啦啦的声音让衡月无意识缩了缩肩膀。
她怯怯的抬眸去看楚今安:“奴婢不懂……”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等死。”楚今安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衡月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想活,但……
她不想这般屈辱的活……
像猪狗畜生一般,被拴着,只能在有限的空间活着……
她还在思索,楚今安却已经没了耐心,抬手将她仅着的寝衣撕开丢在一旁。
衡月的惊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写在脸上,便已经被摆成一个屈辱的姿势,然后被狠狠贯穿。
“啊!”
她惨呼出声,余光却瞧见那黑色的小门并没被关上。
“唔……”衡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想沉默的承受这一下下的痛楚。
但楚今安却将手伸过来,毫不留情的拽住铁链。
铁链被挂在床头的横梁上,衡月双手被迫举过头顶,再不能扯动一分。
她忍不住哭喊道:“不要,皇上……不要这般……”
“不要?呵,不要。”楚今安要被她逗笑了。
说不要便有用吗?
他在心里对她说过多少次不要!
不要再跟着安王,不要做他身边的探子。
不要再与他为敌,不要再装的仿佛对一些都不知道一般,连他都骗过。
可她听吗!
她才不管那些!
她只负责将他的一言一行传回去,让他的敌人知晓他的一切!
何其可恶!简直是可恶至极!
楚今安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身下女子的身上,曾经的怜惜和疼爱,此时想起来简直像是一个个嘲讽的巴掌,都打在他自己脸上。
他便要越发折磨她,将从前的愚蠢都找补回来!
衡月哭得嗓子都渗出了血,但却无用。
她被楚今安整整折磨了三个时辰,手腕处更是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偏楚今安还要羞辱她。
“今日伺候得还算用心,准你晚上吃个馒头。”
他轻描淡写地丢下这么一句,仿佛她是用身体换取温饱的娼妓一般,还是最廉价的那种。
衡月彼时已经无法给出任何反应。
便是听懂了楚今安话中的意思,她也完全不想说什么了。
她只双手高举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床帐顶。
直到楚今安走了许久之后,一滴带了血色的泪珠才缓缓、缓缓从衡月眼角滚落下来。
铁链已经被楚今安从横梁上放下,但衡月依旧保持着那个举手的姿势。
她身上痛得厉害,却也因为痛的地方太多,便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更痛。
算了,不如就先睡一觉。
这般想着,衡月便真的闭上了眼睛。
手腕处的血还在细细流着,身下的酸疼更是耻辱又难忍。
但她真的睡着了。
她还做了一个极好的梦。
倒也算不上多么好,不过是她从前八年的生活而已。
就在膳房中,日复一日的劳作着。
偶尔有活泼可爱的小宫女与她分享八卦,偶尔又胆大的小太监夸她一句“姐姐好漂亮”,也有慈爱的姑姑严厉的姑姑……
无聊且繁琐的生活,却又极其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安。
衡月闭着眼睛,红肿的唇都无意识地勾起一抹笑来。
直到被一个东西砸中。
她惊得一下子坐起,带起铁链“哗啦啦”的声音,才逐渐回过神来。
昏暗的殿中,一个雪白的馒头从她身上咕噜噜滚到了床上。
原本干净的馒头上沾染了些血污,衡月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片刻,又扭头往小门处看去。
楚今安正站在那里。
他身后的正殿里漫出好闻的龙涎香,还有温暖的灯光,以及一点点食物残留的香气。
那是人间的模样。
但这边一片漆黑,味道……更是夹杂着血腥和一些暧昧,难闻的很。
而他站在那里,身后是光明,却将表情藏在这边的黑暗中。
衡月看不清他的模样,也不明白他是何意。
她有些迟钝的大脑转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一个馒头。
他来送嫖资了。
她要吗?
她要的。
没有这个馒头,她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衡月抓起落在一旁的馒头,连其上沾了什么污渍都不管,直接便往嘴里塞。
但太干了。
她努力咀嚼很多次也咽不下,还险些噎住。
咳了片刻,忽然水声响起。
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从上而下,将衡月浇了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