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悔见到顾劫卿此般神色,便开口道:“顾兄,何故如此!”
顾劫卿坐下后才道:“我此去胭脂铺,问了你让我问的问题以后,我笃定孟娘子不是凶手。只是,这张胜只怕有古怪!”
杨无悔道:“何处有古怪?”
顾劫卿道:“张胜此人,可能有分身术!”
杨无悔,包括展仪容和王如兰都大笑了起来。
顾劫卿更疑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杨无悔拍了拍顾劫卿的肩膀道:“顾兄,你说有没有可能不是分身术,而是孪生兄弟呢?”
顾劫卿一听,瞬间眉头紧皱。
随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脸不悦的看着杨无悔。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杨无悔自然不会承认,而是开口道:“也不是早就知道了,是去了一趟大牢以后,发现了一些端倪。”
说完,便将自己在大牢当中的发现,都告诉了顾劫卿。
顾劫卿明白了杨无悔的用意,就是想要和自己的发现进行佐证。
现在杨无悔已经基本断定了,张胜有个孪生兄弟。
他那个兄弟,只怕是个读书人,至于叫什么,还不确定。
至于张胜的话,是个粗人,所以虎口有茧子。
但是问题是,张胜不交代,那么就找不到他的兄弟在何处。
杨无悔思考再三,对着顾劫卿道:“明日只怕还要顾兄去牢里走一趟,我知道你们皇城司审问的方法有很多,所以我希望顾兄能够从张胜的口中知道他兄弟的去向。”
王如兰突然开口道:“如兰不觉得这种方法好?”
王如兰的突然开口,让杨无悔和顾劫卿都极为意外。
杨无悔知道王如兰比较聪慧,便开口道:“如兰是何意?”
王如兰道:“杨大人,如兰认为张胜已经被关在大牢里半年了,是没办法与外面的人接触的。可如果是如兰有一个孪生姐妹被抓了以后,那么如兰肯定会想办法去看她的。只要问牢头,这半年是不是有人去牢房看望过张胜,不是更好?”
杨无悔一愣,随后赞叹道:“如兰聪慧!”
展仪容在一旁,有些吃味。
可她明白,动脑确实不适合自己。
如果动武的话,几十个王如兰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王如兰笑了笑,回复道:“杨大人谬赞了!”
不过这件事情都等明日去做吧,也不急于一时。
只是第二日天一亮,林仁虎便在门外紧急求见。
杨无悔赶紧下床,而展仪容也从地铺上起来迅速将被子开始整理。
杨无悔披着外衣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三分之一,露出自己的身子询问道:“林捕头,这一大早的何事如此惊慌?”
林仁虎道:“大人,不好了,出命案了!”
杨无悔一惊讶,立马询问道:“怎么回事儿,速速说来!”
林仁虎道:“城北卖字画的黄先生,今天在家中上吊了。”
杨无悔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城北卖字画的那个黄先生?”
林仁虎回复道:“就是那个黄先生,黄绍安先生!”
杨无悔皱着眉头开口道:“你就在此地不要随意走动,我先去换一件衣服,然后我们一同前往城北!”
林仁虎对此,自然应下。
杨无悔回到房间后,展仪容询问道:“怎么了?”
杨无悔回答道:“发生了一桩命案,城北卖字画的那黄先生死了!”
展仪容错愕的开口道:“黄先生,哪个黄先生?”
杨无悔很快将此人的身份,包括之前张胜偷他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以后,展仪容才恍然大悟。
“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
杨无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随后又道:“此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留在县衙就行!”
说完,迅速出了屋子,跟着林仁虎前往城北。
去往城北以后,在林仁虎的引导下,他来到了黄记字画铺。
此刻尸体已经被他们放下来了,用白布盖着。
杨无悔见到仵作询问道:“仵作,此人怎么死的?”
仵作回答道:“启禀县尊大人,此人是吊死的,初步怀疑是自杀,当然,也不排除有行凶的可能性!”
而此刻顾劫卿却从屏风内走出来,有些赞同道:“确实是自杀,铺子里值钱的东西一件没有少,甚至他钱袋子都没有丢失。”
杨无悔无奈,便问道:“既然你们说是自杀,那他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顾劫卿直接双手一把,回答道:“我初来乍到,可不太清楚。说不定是感情不顺,说不定是铺子亏损,都有可能!”
杨无悔又看向仵作,仵作倒是神色正常。
“县尊大人,自缢和他杀最常见的便是如果是自杀的话,黄先生的脸色是发白的,没有血色。而勒死的面部呈紫红色,也就是憋气时间太长的颜色并且眼睛有出血点。从脖子处的锁沟形状看,八字不交现象是判断缢死案件的关键点。缢死的锁沟为明显的八字状。所谓八字不交,就是指致意时候的人上吊的绳索痕迹成八字形,在脑后没有交汇。如果出现了相交的痕迹,那么有可能并非缢死,而是被人勒死。显然,从这些情况来看,黄先生是自杀死的。”
杨无悔掀开白布,看着黄绍安的尸体,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脖子,确定没有其他伤口,看来仵作判断并没有问题。
只是这么巧了,杨无悔还是不怎么相信?
杨无悔又仔细检查了头部,又检查了身体,没有异常。
这一刻,杨无悔想着要不要对尸体进行解剖,说不定有别的情况。
但正在杨无悔做出这样考虑的时候,在黄绍安的右手指甲缝里发现了什么。
旁人可能认不出来是什么,杨无悔却认得。
人体肌肤组织的成分,简单来讲就是皮肉。
黄绍安自己身上可没有伤口,那么他指甲里的皮肉是谁的呢?
杨无悔已经可以断定了,是他杀!
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还看到了铺子内,一个有些老态的人,大概六十多岁,佝偻着身子,可他的脖子上却缠了纱布的男人。
这一刻,杨无悔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