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楚蔓想起昨天分明听到有人嚎叫,陈延还哄她说她听错了。
如今想来,那天小延从山上下来划伤手,用苏老师住院的消息支走董家明,突然出现在电影院……
楚蔓犹记得那天喝醉后,看到董家明脖子上有血迹,“迪斯科那天你做了什么?”
陈延没有半丝被窥破手段的慌张,反而觉得她又找回初识时的她了。
“让人勾引了他。”
楚蔓深吸一口气,董家明肯来找她,证明小延没有得逞。
“你还对他做了什么?”
“截了他的信。”
楚蔓目光触及陈延能看出色差的半边脸,“我们之间,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董家明不无辜。”
跟他抢人,但凡她动心半分,董家明早就该去地府报到了。
“况且我不知道姐姐跟他已经分手。”
“这不是你一而再作恶的理由!小延,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这不只是算计她,也是欺骗。
嘴上说着不阻拦她和董家明交往,背地里干的都是龌龊的事。
陈延伸出三指,“只要他不纠缠姐姐,我保证不伤他丝毫。”
楚蔓揉着陈延脸上被她打过的地方,“你是我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我不喜欢欺骗。”
哪怕最终的目的是得到她或是保护她,她也如鲠在喉。
陈延抬手附在楚蔓手上,“楚建城跳河,没有找到尸体。”
楚蔓与陈延对视,“他自己逃出去的?”
“我指使人放跑的。”
果然。
“顾家看来对你小菜一碟,竟然还有精力折腾我嗯?”楚蔓不知该气该笑。
“如果我执意跟董家明在一起,你是打算让楚建城报复我,还是报复你?”
她似乎不得不回忆,小延的行径。
从跟她一起去找马莲花开始,小延的表现就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阴狠。
说直白些,小延心态不正常?
“失去姐姐,掌控整个顾家也无趣。”
“我怎么舍得姐姐受伤?”
“如果我的命都不能打动姐姐,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楚蔓的一颗心犹如被大力攥住般闷痛。
月光下少年飞眉凤眸容貌邪狞,精致挺拔的鼻子之下,绯红的薄唇扬起冷魅的弧度。
“姐姐会怕我吗?”
“我会爱你。”
原先是她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如若小延真的以命试探,彼时清醒的她会疯吧?
陈延怔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我们终究对不住董家明。”
“我犯的错我来弥补。”
“别让我失望。”楚蔓拉起陈延的手回招待所,让老板娘煮了一个鸡蛋。
她要给钱的时候老板娘说,“蔓蔓妹妹,能不能给你商量个事?”
“大姐您说。”
“就是我把你房间的房费退给你,还有你对象给的一百块钱电费也退给你,再给你添五百块钱,你能不能把空调留下?”
电费一百块钱?
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啊!
很快她会知道更败家的操作还在后面。
楚蔓看向捂着脸的陈延,“原价多少?”
“2200。”
大姐一听,还真是老头子说的那回事,是个好牌子,正常市面上的一千多块钱。
楚蔓想了想,她们此番一行人住了20间房,这家非国营旅馆房费按天是3块2毛,大概住三个月,全部房费抹零后是三千六。
“大姐,你这算盘打的有点过,你要真心想要,就免我们全组一半房费,西瓜管够,卫生纸不缺,热水随时有,厕所分开男女。”
这个圈子没有秘密。
小延高调出现请客请水果,她也没必要再装普通,不如卖导演个人情,给大家谋个方便,日后碰见好相处。
“儿子,你快算算一半房费是多少?”大姐催促上高中的儿子。
小伙子算盘打的噼啪响,“妈,一千八。”
“哎呦不成,这也太多了。”
楚蔓拉着陈延就要上楼,“我觉着也是,别看大姐这么大家业,平时院里的狗都只喂五分饱,这么会过日子,买个一千多的空调就足够有牌面了,不用太讲究。”
“小延,这空调就用一两个月,应该很好转手吧?”
“折价五十就能卖,折价一百不愁卖。”
小伙子着急的扯亲妈袖子,窃窃私语。
“妹子你等等!”
大姐抓了把瓜子,“妹子你先别急啊,大姐脑瓜子不好使,总得把账算明白不是?”
“儿子,你算好了没有?”
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看楚蔓和陈延,这两人一个太漂亮一个太邪气,他低着头走到亲妈身边,把亲妈扯到一旁。
小声嘀咕,“妈,就是转手也不赔本。”
西瓜是应季水果不值钱,况且郊县老家爷爷种了一大院子呢。
烧热水就让爷爷骑三轮车送柴。
卫生纸也不要票,他家干招待所的本就有渠道,再说本来就该天天发……他妈太抠了。
厕所,他家可以等剧组人出去再上。
大姐清咳一声,“妹子,那就依你,你们走时就开一千八的发票。”
楚蔓变脸,“大姐,你这人好不实在,咱们也别谈了。”
大姐一拍大腿,回过味来,“妹子,大姐说错了,大姐说错了。”
这小妮子八成要攀关系。
看着就挺精,还真是啥人啥相。
楚蔓又弯起唇角,“我白天拍戏不在,屋里还请大姐多照看下。”
大姐满脸懵的点头应好,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这妮子是在说只要不动她东西,就能把空调搬出来凉快会儿吗?
年纪不大,话里竟是弯弯绕绕,怪不得能找个这么高这么有钱的对象。
大姐看着儿子,有了调教的念头。
她家大业大的,可不能让狐狸精迷了儿子的心智。
回到房间后,陈延坐在凉席床上,冷白的皮肤上还有鲜红的指印,灯光下很明显。
楚蔓心道,她也没用多大力气的。
拿着剥了皮的鸡蛋,在陈延脸上滚圈。
两个人离的很近。
陈延一眨不眨的看着楚蔓长长的睫毛,挺立圆润的鼻子,令他上瘾的软嫩多肉的唇,视线顺着娇俏的下巴移向纤长的脖颈。
但在楚蔓的视线里,他不是在看脖子,而是在剥她的衣服,尤其领口微敞,想来很容易看到沟壑。
她脸颊发烫,捂着陈延的眼睛,“处对象不是耍流氓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