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可惜接连两天,任凭天罪穿梭如何探寻出口,都无迹可寻,即便他意图打破幽灵船,却震惊发现整座大都似的船身竟让莫名的诡异力量封锁,巅峰状态根本难以伤及分毫,此番境况让他近乎让狱动手,但却又收回了念头,再次折返宝藏舱。
“既然逃不了,进来说话吧。”一声苍音在阶梯下的黑暗中幽幽响起。
天罪面色阴晴不定,反复徘徊,思忖考量,收敛眼底的精芒,随即一跃而下。
阴森恐怖的巨大空间内,映入眼帘的黑色祭台高高屹立,天罪十足警戒,下来前已跟狱商量好,一有变故勿要藏拙,立马爆发一切逃命。
蓦地,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天罪猛地巡视到祭台上的灰色石棺,不断有粘稠尸液溢出,大魔赤诚跪伏,手捧尸液吞食。
天罪震惊的同时,一阵反胃,紧忙抽身倒退,防患未然,大魔却自顾出言,略带嘲讽的意味,“在悠久年间多少无双强者、盖世高手都曾祈求可以同化我尸魃族,享受永生庇护,如今,就连价值连城的祖尸液都令人唾弃了,可笑!”
天罪似置若罔闻,岔开话题,直勾勾盯着尸魃族的祖尸棺,貌似这东西才是幽灵船上的终极boss,深吸一口气,余光瞟一眼附近不知积攒了多久的尸液池子,诸多尸骨让他愈发警觉,平静道:“不知前辈让晚辈下来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大魔病态的灰白面孔浮现一抹好奇,径自道:“在无尽年间中,能够到祖尸祭台的,你的实力最不济,但这份心性胆色倒出乎预料。”随即竟指了指灰色石棺周身雕刻的复杂玄奥纹路与诸多神灵画像,淡定道:“将这些碍眼的东西毁了,你就可以走,此前一切东西,当作报酬!”
“若不成,宝藏回原处,你的下场同样只能跟他们一样。”大魔指了指浸泡在尸液中的残骸,倒很直接直白。
天罪阴沉着脸,剑眉微蹙,凝视着石棺上下左右的诸多神灵画像,大概猜出其中涉及着封印啥的,当偶然望见已有几幅神灵图损毁,似让钝器古器硬砸涂抹,这其中必藏有难以想象的凶险!
“尸魃族祖尸出来又如何?由于古禁忌存在,你们上古异族若敢在当代露面,想必灭绝得更快吧,倒不如在这地界继续藏着,何必走上绝路呢。”天罪试探性一句话,紧紧盯着大魔的神态。
果真,大魔面孔冷凝,双眼空洞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随即血红如炬似洞察人心,咧嘴惊疑道:“小小年纪,修境微末,竟隐约触及到了古禁忌的存在。”
“若可以解惑,晚辈不吝赐教!”天罪一直都想要揭开古禁忌的一角面纱。
大魔默不作声,思忖片刻,反而抛来一截精心打磨过的黑色脊椎骨,道:“毁掉石棺诅咒图录,可以解答你鲜为人知的忌讳。”天罪见老怪物摆明态度,非要将他往死路上逼,不再心存侥幸心理,神态决绝,意图拉开架势,殊死一搏。
霎时间,大魔似看穿了天罪的小心思,嘴角噙着极致冷酷,慢悠悠抬起干瘪的手臂,可就在天罪以为他真要动手,忍不住让狱施展龙魂出窍的瞬息,忽然,灰色石棺猛地自发摇晃颤抖,似有妖魔祖尸苏醒,随即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声音断断续续,响彻四野。
“怎么……可能,你……竟依旧生存在世上,竟有幸见到故人!”
“不……不对,样貌相同,但气息分歧,你……到底是谁,为何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石棺中妖魔似发现骇人听闻的秘密,激动咆哮。
祖尸失态的模样不仅吓坏了天罪,大魔似都惊骇欲绝,情绪失控,赶紧向前,但貌似不敢触碰石棺,急忙慰问:“老祖!”
但石棺中的祖尸却置若罔闻,反而神神叨叨在呐喊,迷茫道:“怎会与他如此相像?”欲趁乱逃离的天罪,僵硬在了原地,祖尸的话竟让他五雷轰顶,神魂皆惊,一时间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天罪浑身止不住战栗,艰难咽一口唾沫,随即慢慢转过身,死死瞪着石棺,干涩道:“你……见过我?”
一边的大魔似刚从震惊中回神,随即就听石棺中的祖尸近乎疯癫似的惊呼,语无伦次高喊:“难道……难道你寻见了轮回,多活了一世!”
这具祖尸一句接一句,一次比一次耸人听闻,不说天罪发懵呆住,即便大魔都极受冲击,亡魂皆骇。
许久,石棺中的祖尸这才慢慢稳住情绪,天罪似将危境抛之脑后,抽身向前,立于祭台前,压下波动心神,带着颤音道:“他是谁!在哪!”
但祖尸似缄口不言,直至犹豫好半响,疲惫嘶哑道:“你不是他,样貌不过相像而已,快让他走。”言辞间竟充斥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急切。
大魔愣神,怔怔盯着满脸希夷的青年,古波无惊道:“你可以走了!”
但天罪站在原地,身形微微颤抖,仿佛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眶中血丝如同细密的网,密密麻麻地交织着,红得触目惊心,那是情绪即将决堤的前兆。
偶然间,好不容易隐约发现了自己身世的端倪,他岂可就这么走。
天罪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胸中掀起了一场风暴,声音在努力克制中依然透出了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饱含了压抑已久的情感。
“我会想尽一切法子、付出任何代价放你出来,作为交易,告诉我,你口中关于他的一切!”说到最后,天罪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强硬,但那份坚持与执着却更加鲜明,让人无法忽视。
可惜,祖尸竟不再搭话,反而疲惫孤寂道:“别伤他,送他回该回的地方!”
天罪目眦欲裂,随即竟毫无反抗的余地,大魔一只骨爪探出,瞬息竟禁锢了他一身修境与神识魂力,随即一道黑棺似的实物能量将其笼罩,屈指微弹,黑棺击破幽灵船,随即洞穿悬挂的天河与外面的祖地。
良久沉寂,偌大的祭台空间,就在大魔忍不住想要张口询问,棺中祖尸冷不丁冒出一句,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子业果太深太重,牵扯尸魃族,必将引来真正的灭顶之灾,少惹为妙。”尸魃族祖尸貌似看出了什么,不敢过度涉及,沾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