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霏进到后堂与刘大人见礼后,开门见山:
“刘大人,民女有一事相求,之前欲陷害民女的婢子白鹭,近日若是有人探视,还望大人派人暗中留意,谈些什么也告知民女。”
刘大人眯眼看谢霏:“姑娘莫非知道些什么?”
这桩案子因为未抓到凶手悬而未决,刘大人也想早日结案。
“刘大人,白鹭所说漏洞百出,推我落水的贼人定然不是乞丐,只是她一口咬定愿意认罪,必然是被人拿住把柄。
若是我猜的不错幕后之人担心她熬不住松口,必然会来敲打她。”
谢霏解释给刘大人,却并未说出贼人特征,敲山震虎便可,不能打草惊蛇。
“这个婢子至今无人来探视,就连她的父母兄弟也不曾来过。”刘大人还真问过这件事。
“多谢刘大人。”谢霏侧头看玲珑,玲珑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谢霏,谢霏放到刘大人案上。
“给衙役们买茶水喝,刘大人莫嫌弃。”
刘大人本当不收,区区一百两也不放在他眼里,但是收下银子日后往来便好开口,这是答应了谢霏所求。
刘大人将银票收在袖袋中。
谢霏也不多停留,请刘大人有消息送到谢府,便告辞离开巡城司府衙。
谢霏坐在马车上暗暗想,幸亏有了江渚的鱼符,要不然她也不能敲山震虎,只怕老虎出来了,她也未必知道。
回谢府路过一家铁器铺子时,谢霏让马车停下,进去询问可有雕刻木器的工具。
铁匠铺子的师傅拿出一些,谢霏按记忆中对比藏珍阁的工具,都不是很满意。
看来只有去藏珍阁,找徐掌柜询问那些工具在何处打造的,想想方尚书那里可能要用,捡可用的随便选了几件买下。
办完了事回府,刚进院子,就见外面有丫头跑进来,递上一张帖子。
珊瑚从里面出来苦着脸:“姑娘,你快进去看看吧,只回帖子怕是要回到夜里。”
谢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进房里就见案上放了半尺高两摞帖子。
“三姐姐,我看了几张,都是邀你赴宴或是玩乐的局,连我们姐妹都跟着沾光呢。”
谢锦绣板着脸说打趣的话,倒让旁人觉得好笑。
“这些小姐夫人们,与我并不相熟,无缘无故为何邀我?断不是什么好事。”
谢霏看了几张,里面竟然还有镇远侯府的许玉屏,真是可笑,不知道又玩什么把戏,随手把帖子放在一边。
谢霏让姐妹二人先看着书,拿了工具和一个木匣去书房。
到书房将木匣里的木蝶拿出来,谢霏总觉得这木蝶不够精细,想自己修改一下再送给琳琅。
怕弄不好被笑话,谢霏把玲珑她们都关在门外,独自一个人练习。
旁边放好笔墨,谢霏试着用那个方法问:“如何能让木蝶飞起来,又控制它落下?”
过了片刻果然木蝶的构造分解的虚影出现,不同的是,这一次对原来的木蝶加了修改的部分。
谢霏按照那些步骤做下来,因为工具不全,只能大致做出改造的样子,并没有完全复制。
不过谢霏看到做出来的木蝶时,已经很满意,再看旁边纸上记下的,才知道可以做得更好。
拿着木匣回到上房,待姐妹俩放下书,谢霏将木匣放在谢琳琅的面前。
“送五妹妹的生辰礼,因为我要亲手改动一下,迟了一日。”
谢霏笑着示意谢琳琅打开。
谢琳琅眼里终于又有了一点神采,慢慢拉开木匣的盖,一只彩绘的斑斓木蝶便出现在眼前。
谢琳琅眼里的神采转成惊喜,小心翼翼拿出来,托在瓷白的掌心转圈看。
“这可是能飞起来的,压几下它的翅膀。”谢霏指点,果然,按几次翅膀后再松开,木蝶离开谢琳琅的掌心,扇翅飞在空中。
“呀……”房里的人不由得都惊呼起来。
“还没有做好,有工具时再改一改。”
谢霏笑着看谢琳琅举着双手做成捧水的样子,在蝴蝶下面虚托着,怕蝴蝶掉下来摔了。
“捏住它翅膀上的黑点,就不再飞了。”谢霏又提醒。
谢琳琅试着把木蝶捉住,小心捧回来。
“它飞不多久,下次改好了让它飞得久一些。”谢霏见谢琳琅很是喜欢,甚至没有了忧郁沉寂之色,也是暗暗欣喜。
谢琳琅的命运可以改变,她的也一定可以。
谢锦绣姐妹回了自己的院子,谢霏正想着把那官皮箱也修一修,林嫂子却说朱虎来报。
谢霏急忙让他进来。
朱虎进来时,谢霏先打量他的鞋和衣衫:鞋是换了,不过是换了一双新的草鞋,穿了布袜,鞋里垫了一层草垫,身上还是从前的衣衫。
见谢霏打量,朱虎不好意思地双脚摩擦两下:“新的。”
“什么事?”谢霏也知道定是虎儿娘不舍得多花银钱在孩子的穿着上,也不再多问。
“姑娘,二小姐院子里虽然没人出门,可是有一人出去时,小的不认得,问了门房才知道是杜姨娘。
说是去上香,小的便没有跟着,又觉得应该告诉姑娘知道,毕竟她是二小姐的亲娘。”
杜姨娘难得出门,虎儿自然不会认识,每个人进出虎儿才一个个记下的,不然外院小厮哪里认得全内院女眷。
“知道了,做得很好,珊瑚,给虎儿量一下鞋的尺寸。”谢霏转头吩咐。
珊瑚明白谢霏的意思,脸有些涨红:“姑娘,你已经给了银子……”
“是我想得不周全,咱们库房里布还是有的,得闲了你给他做一双鞋,不是为了他着想,是为了免得误事。”
待珊瑚量过了,谢霏又让玲珑拿了些点心给虎儿,虎儿谢了抱着跑出去。
“杜姨娘难得会出门上香,虎儿还是年纪小,这事也进来禀报。”
珊瑚一边收起量尺寸的线绳,一边笑说道。
“虎儿是个细心的,日后若是他愿意,去铺子里学着做个账房也使得。”谢霏一面琢磨着那个官皮箱,一面说。
珊瑚的目光难掩惊喜,若是能去铺子做账房,虎儿日后就不用做奴仆伺候主子,那可是个体面的营生。
“姑娘,外面有人送进来的书信。”林嫂子又走进来,递给谢霏一个封了蜡的竹筒。
谢霏打开竹筒抽出纸笺看了,不由惊讶: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