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防风邶不分昼夜的守在邶母身边,想来邶母的身体情况明显不好。
不过对于帝倾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担心防风邶罢了。
“倾姐姐,想什么呢?”防风意映见帝倾走神叫了一声。
“能让我想的还有谁啊?”帝倾回过神后,对着防风意映笑道。
“听说二哥母亲状况确实不是很好,怕是不能有时间陪着倾姐姐。要是倾姐姐想哥哥的话,不如去见他。”
唉,倾姐姐这般心仪二哥,也不知道她二哥对不对的起倾姐姐的心意。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情爱上,认真的便是输家。说来说去终究还是女子吃亏。
她聪慧能干的倾姐姐怎么就栽在她二哥身上呢?栽她大哥身上不比二哥好吗?
“我可以理解邶。他那么孝顺,母亲身体不好,日日侍奉在身边尽孝是应该的,我就不去打扰了。”
她去了跟防风邶一起照顾邶母吗?她又不是脑袋进水了,没事找事的她寻什么不自在。
她可听毛球说了,它家主人最近可忙了。
一日三餐加汤药都是防风邶亲手喂,还要给缠绵病榻无法起身的邶母按摩活动身体还用灵力温养。邶母睡着时又和医师讨论病情,晚上不是寻草药就是接任务的。
事情多的,帝倾听了就头大。
不过他还算听话。帝倾给他调制的补药都按时喝了。
四年时间相柳身体里的损伤已经温养好了七七八八,帝倾估算着再吃两三个疗程就应该痊愈了。
“倾姐姐~你这颗心啊,都飞到二哥身边了。”这才把人唤回来,又走神了。
防风意映见帝倾这般忍不住摇头感叹。算了倾姐姐是叫不醒了,她还是帮倾姐姐看着点二哥吧。
“对了,你来这么半天,想吃什么,倾姐姐带你买去。”
回过神的帝倾见防风意映无聊喝茶,才发现自己刚刚净想着防风邶的事了,都忘记招待防风意映了。
“哎呦,姐妹终究是比不过情郎。我那二哥是给倾姐姐灌了迷魂药了,一天都魂不守舍的。”
瞧瞧她都坐这一个时辰了,她的倾姐姐才关心起她来。
“意映哪里话,这不是被那些伙计惯坏了。之前都是自己准备,现在都是他们争抢安排的。”
说来也是个她留下的伙计今天怎么没安排明白?不应该啊。
“噗哈哈…逗姐姐的。刚刚确实饿了,你家伙计上过吃食了。
不过啊,倾姐姐满心都是我家二哥,吃食撤下去了都不知道。”
防风意映一脸调笑的看着帝倾,觉得自己笑的过了就端起茶杯挡挡。
“茶杯里都没有茶水,你想笑就笑,别藏了。”帝倾可不认为她那么在意防风邶,不过刚刚好想到他罢了。
“在倾姐姐这里确实开心。”不管是这份轻松的相处,还是帝倾口是心非的样子,防风意映看的都很欢乐。
然而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侍女的传话打散。
“倾姐姐,二哥的生母怕是挺不过今天了。”此时的防风意映已经笑意全无。
虽然要死的不过是她父亲的妾室。于她而言无足轻重,死不死都没有影响。
不过她二哥虽然不成气,但是对她还是有真心的疼护在。防风邶母亲出事,她也高兴不起来。
“嗯,去看看吧。本来以为她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呢。”难怪防风邶最近日日守在邶母那里,想来是清楚邶母时日无多了吧。
两个人赶到邶母院落时发现整个院落静的很,竟然没有人。
“小姐,倾姑娘。夫人说要跟邶公子单独待一会让人不要打扰。”一个候在院外的小婢女上前说到。
“倾姐姐,既然不能看望不如一同去我那里等等消息如何。”要不是因为帝倾,怕是防风意映知道消息也不会来这里看上一眼。
不过父亲的一个妾室,不对其敌视就不错了,哪里有那份去看望的情谊。这里可是充满算计的防风氏。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邶。估计他需要有人陪他。”
帝倾自然知道防风意映只是陪她来,并不是多在在意防风邶的母亲。
不过她也不在意邶母的生死,她只在乎相柳罢了。
邶母对于帝倾来说只是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对于假扮成防风邶的相柳来说却是他难得的一份亲缘。
那条小蛇太重感情,再冷漠的外表也掩饰不住炽热的心。
他对邶母如何帝倾最是知道。虽然相柳说是完成与防风邶之间的承诺,可现实却已经不如他所言。
承诺只是让他尽孝心,让邶母开心余生安稳罢了。
可没有让相柳,又是深海又是满陆地的找寻草药,更没有让他去接任务获取买草药的钱财……
怕是连防风邶自己都有可能做不到相柳这般。
帝倾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坐等防风邶。
房间里病床边防风邶跪趴在邶母的床前,给那病弱的女子输送灵气。
“母亲,你坚持住,邶一定会找到救你的草药。”
虽然这话他自己也不信,四年了都没有能治好邶母病的草药,何况现在呢。但是他想让这个对他好的母亲活的长久一点儿,他确实贪心。
床上的女人费力的抬起手抚着防风邶的头,眼里满是温柔。
“孩子,不要伤心,这四年来母亲很开心你在身边。母亲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你以后要好好…好好的。”女人费力的说完话,眼睛不再看防风邶而是虚幻的落在空中。
“邶儿…别怕…”
“母亲…这就去…保护你了”
话虽然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不大,但是一字一句落在相柳耳中,仿佛是惊雷一般,炸的他心绪翻涌,无力思考。
原来邶母知道他不是她的孩子。怎么会呢?他明明和记忆里的防风邶一般,没有出错。邶母怎么会认出他呢?
相柳看着床榻上已经没有气息含笑而去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只是呆呆的给其磕头相送,全着母子之情。
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在衣襟上,让浅色的布料变深,他也久久抬不起头。
“母子连心,又有哪个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帝倾身影出现在跪伏在地上的相柳身边。
“所以她的爱从来不是给我的,是给防风邶。她在完成防风邶的遗愿。”相柳坐在地上,语气复杂的说着。
“不是的,这四年的母爱就是她给你的。既然开始就知道你不是她的孩子,她还是用心爱护你,保护你。在她心里你也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会希望你以后也能过的好。”帝倾抱着相柳轻声说着。
“那她为什么不想活着?因为我不是他。”
本来她可以活的更久,可是她自己不想活,所以他用尽全力的去救她,也抵抗不了她向死的心。
“你本来不是防风邶,你是相柳。防风邶是她的孩子,相柳也是她认可的孩子。她可能是太多想念防风邶所以去保护他了。”感情真是利刃,伤人与无形。
“既然都是孩子,那我呢?”既然都是她认可的孩子,为什么不多陪一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