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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云沐九紧闭双眸,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胸口处的被子隐隐有着起伏,是证明她还活着的其中一个迹象。

夜萧寒坐在轮椅上,双眸定定看着云沐九。云沐九的发丝披散了下来,头发是前短后长,脸颊两边的短发独有一种飒爽感。

看到云沐九恬静的睡容,夜萧寒心中的不安感逐渐褪去。

方才傅浅、春兰和秋棠一起为云沐九换掉衣服,傅大夫进屋去给云沐九看诊部分外伤,而后又退了出去。

夜萧寒守在屋外,默默看着众人进进出出,而他的心也随之波动起伏,始终挂念着云沐九的安危。

屋内的傅浅带着两个丫鬟,给云沐九重新处理包扎伤口。

处理完毕后,夜萧寒才进屋探望云沐九。他不是不想一直陪在云沐九身边,只是他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他得要好好尊重云沐九的隐私。

不然云沐九醒来,要是发现被他看到了身体,还指不定怎么对他抓狂撒气呢?

他不想让云沐九不开心…

夜萧寒收回思绪,深沉的目光重新看向云沐九。

看到云沐九有一缕短发挡在了鼻子旁,夜萧寒不禁伸出手,把那缕发丝别到云沐九耳朵后,然后又揽实被子,生怕云沐九着凉。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夜萧寒收回双手,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进。”

傅大夫和傅浅走了进来,手中均端着一个托盘,上有一碗药汤。

傅大夫道:“王爷,王妃的伤势都重新处理好了,待她喝些药,好好休息便无碍了。”

他面上沉思,又道:“王妃个别严重的伤口痊愈速度尚佳,有些异于常人。许是王爷您提供的药物极好,或者是王妃自行使用的独门秘药效果很好。”

“嗯。”夜萧寒没有多问,一心想着云沐九的伤势,径直取走傅大夫手中的碗和勺子。

“咦,”傅大夫傻愣愣的,“王爷不用劳烦您的,傅浅可以帮忙喂王妃。”

他虽不常见到王爷,可也知王爷未曾做过服侍人的活呀!哪怕是卫松或者卫松受伤,王爷也没有这般关怀呀!

傅浅端着托盘,用手肘撞了一下傅大夫,悄悄挤了个眼神:爷爷,你太“实在”了!

傅大夫反应过来,原来王爷是想跟王妃好好接触一番,差点忘记恋人的相处之道。

他当即改口,笑眯眯道:“哎呀!傅浅不够了解王妃,当然还是王爷亲自来喂最好!”

傅浅往云沐九的枕头下多塞了两个枕头,然后扶起云沐九,让她斜躺着。

夜萧寒舀了一勺汤,等汤冒出的热气消散时,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就轻轻地喂到云沐九嘴边。

然而,汤没有入云沐九的嘴,而是顺着云沐九的嘴唇往外缓缓淌了下来。

夜萧寒迅速取出自己身上的手帕,给云沐九擦掉漏出的汤药,还不忘道:“拿干净的巾帕过来。”他怕喂得不好,弄脏云沐九。

傅浅拿过来一条雪白的巾帕,她本想帮忙围起帕子。瞥见到夜萧寒给云沐九擦嘴的行为后,果断停下手中的动作,主动说道:“王爷,巾帕来了。”

果然,傅浅没有猜错,夜萧寒主动往云沐九脖子处围了帕子。

夜萧寒再次舀汤,汤药却还是喂不进去。他不由得眉毛微皱,染上了淡淡的担忧。难道是他不会喂人吗?

傅大夫感觉机会到了,他要补救方才自己说错话。

想着提议让夜萧寒采用嘴渡措施,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夜萧寒与云沐九是夫妻,有肌肤之亲合情合理。

“王…”傅大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夜萧寒的举动。

夜萧寒一手拿着碗,一手快速地点了几下云沐九脖子处的几个穴位。这次,他再喂汤药下去,昏迷中的云沐九也能正常吞咽了。

傅大夫惊呆了,说句有些不敬的话:他觉得王爷这样做有点直男…

点穴吞咽感觉像是对待寻常受伤的武者一样。

很快地,夜萧寒成功喂云沐九喝下两碗汤药,他的眉头慢慢平顺开来。

嗯…第一次喂人,他做得还是不错的!

“好好照顾着王妃,”夜萧寒给云沐九最后擦了擦嘴角,“王妃有任何事情,速来通知本王。”

夜萧寒默默扫了一眼屋内布局,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云沐九的寝室。出了屋子后,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栖迟院门口的卫柏。

亲卫推动轮椅,夜萧寒看着空旷的院子,脑子回想起云沐九早起跑步的样子。

轮子一停,他就来到院子门口。

卫柏担心:“王爷,王妃怎么样了?”卫松站在远处,不敢上前来面见夜萧寒。

“王妃刚服用汤药,还未曾苏醒。”夜萧寒切了一个话题:“卫松去药阁采办药材一事查得如何?”

卫柏凝重地说道:“我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药阁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由药阁购买的药材均提前留了一点下来,经过检查,发现是药材正常的。”

夜萧寒陷入思考,眼里满是高深莫测。不一会儿,“药阁不知情,不会也不敢下手。但若有旁人借药阁的手来使阴招…”

卫柏细想,惊讶问道:“莫非是宫中那位…”

夜萧寒点头,想了想,再道:“包装药材的东西都查一遍,布料、盒子、药箱。”

卫柏眼一亮,赞同地回道:“明白!”

夜深霜重,京中无数人家早已熄了灯火,进入沉睡中。

一栋客栈楼房中,还有一套顶楼的屋子亮着烛光。

屋内有一年轻男子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哎呦喂!真是痛死本皇子了!该死的!”床上的人因为身体疼痛,不断骂出一些难听的话。

此人头发微卷,眉骨略高,正是南泰国的二皇子— —完颜骨。

“二殿下,您感觉如何?”随从徒单听到皇子的声音,起身离开座椅,拖着腿朝着床畔走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都是伤,只有一条腿可以勉强走路。

“徒单你别过来!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不忍直视!”

“殿下,要不属下再给您敷些药膏?”

完颜骨嚎叫:“不要!什么药都没有用,我们中的毒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