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淳欢手上的动作一顿,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这么说来,你无辜得很咯?”
“白佐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深吸一口气,表现出压制住情绪的模样,林淳欢抿紧了唇,“好,就算你不知情,我也明确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看在你也算帮过我的份上,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最好都不要插手,这事儿没完。”
话音落下,林淳欢转身就要走。
只是刚刚转身,连步子都还没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抓住自己的白佐聆,林淳欢眼神冷冽。
只是这一次,白佐聆的脸上却带起了笑,慢慢松开手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对付白家,如果计划还不错的话,带我一个。”
虽然今天来闹这么一出,就是想让白佐聆知道,他们之间不是对手,不仅不会为敌,而且还有合作的可能。
毕竟她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才让自己名正言顺,让人挑不出错的,隐晦的站在了白家的对立面。
可白佐聆的反应也还是让她有些错愕。
这人竟然这么相信她吗?
这么轻易就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真正的心思?
要知道现在的白佐聆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和整个白家抗衡的程度,甚至他在白家的重要性,都还比不上白逾松。
现在暴露自己的心思,对于白佐聆来说危险至极!
这些想法在林淳欢心底一闪而过,脸上却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你要跟我一起搞白家?”
“三少是觉得我这个傻子很好糊弄吗?”
林淳欢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想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是个白家人吧?”
“你让我相信一个姓白的,会帮我搞自己家?”
“你说得不对。”
在林淳欢说了长长一段话后,白佐聆低头从包里摸出了打火机,啪嗒一声,烟雾缭绕,“我不是想搞白家,而是让白家,再也不存在。”
短短一句话,林淳欢脸上淡淡的不屑完全收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想要白家垮台?”
白佐聆沉默着,他的脸,他的眼神,都被掩藏在烟雾中,让人无法看真切,林淳欢摸不准他的想法,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措辞,“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家垮了,你可就不再是白少爷了,可别跟我说你是当修车铺的老板当上了瘾。”
“他们害死了我妈。”
低沉又清冷的嗓音,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林淳欢耳中。
白佐聆深吸了一口气,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但他却没有继续说关于自己母亲的话题,而是在烟雾散尽后直视着林淳欢的眼睛,说不出的坦诚,“那天的事,桥桥都跟我说了,谢谢你帮她。”
“谢谢你帮她。”
林淳欢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追问,只轻声应了一句,“你也帮了我。”
再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以后别在店里抽烟了,不安全。”
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林淳欢还是走了,看着她的背影,白佐聆沉默着发愣,唇角挂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浅笑。
直到胖子回来,嘿的一声拍在他的肩膀上,“白哥?啥事儿啊高兴成这样?”
胖子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这可是他白哥!
笑就算了,竟然还笑得这么春心荡漾!路过的野猫看了都得发情!
“没。”
白佐聆清咳了两声,这才转头看向胖子,“桥桥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不太好,你也知道的,她特别在乎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嘛,现在婚约没了,那家人的嘴脸想也想得到咯。”胖子耸着肩。
看着是不在意的语气,实际上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多劝劝她,实在不行就把她带回来,姓路的那一家都是脑子拎不清的,别让桥桥受委屈了。”
胖子点了点头,“白哥放心,路家人知道那位林小姐和桥桥关系不错,对她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热切,但也没敢亏待她,说起来还得好好谢谢林小姐……”
“对了。”胖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问道:“白哥,网上都在说你要和那个林小姐联姻啊,真的假的?!”
白佐聆沉默了一会,“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啊!”胖子眼睛亮晶晶的走到白佐聆面前,“林小姐多好啊,敢爱敢恨,而且还有一手好医术。”
“你不知道,就林小姐开的那家医馆,那一般的有钱人进都进不去!那些富豪都得求着她!要我说,就只有林小姐这样的女人和白哥你最配!”
白佐聆没有回应胖子的这些吹嘘,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舒展开了眉眼。
他一开始,当然没有打算把自己真正的想法暴露出来,可就在看到那个人,在四目相对的短短片刻,他竟然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甚至希望他们之间是毫无保留的,坦诚的。
这种冲动来得并不突兀。
白佐聆轻轻把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每当想起那个人时,这里都会有轻微的酥麻感,微微的发痒,又怎么都挠不到痒处,让人控制不住的日思夜想。
林淳欢当然不知道白佐聆是什么想法,更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冷漠的男人,动心的程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深。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白佐聆今天这番话的意思。
里面有没有试探的成分,她又到底该不该信。
如果信了,又该信几分?
脑子里的混乱还没能有个答案,林淳欢一脚刹车踩下去,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家门口,“白逾松?”
“你不是还在家里闹绝食吗?来江家干什么?我这里可没有饭给你吃。”
林淳欢脸上的冷漠,让白逾松上前的脚步一顿,心底冒起细密的痛。
甚至连那些准备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