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听云还是没能回府,裴予宁守了她一夜后,又增派了几倍的人守,离开时只给青二他们留下一句,“这次若再有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青二咬紧牙关,浑身肃然,“是!”
萧唤山今日早早的就回了府,宋婉柔还诧异,“今日怎么了?”
萧唤山也莫名,“陛下今日罢朝了。”
“罢朝?这可是头一次啊。”
宋婉柔坐在丈夫身边,给他倒了杯茶,“可知道原由?”
萧唤山摇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张公公只说陛下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朝了。”
宋婉柔想了半晌,只觉得这个理由很敷衍,“你看呢?”
“陛下的心思谁知道,不过听鹤天说陛下昨晚出宫了。”
宋婉柔猛得站起来,“出宫!!?”
萧唤山不明,“怎么?”
宋婉柔瞧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想明白,气恼的说,“你说谁在宫外!”
萧唤山一愣,“你是说阿云?”
“怕不是巧合?”
宋婉柔可不那么想,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阿云离开的时候心绪繁杂,一看便是为情所困。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急急忙忙的来报,“二爷二夫人,侯爷吩咐去正堂见贵客!”
“是谁来了?”萧唤山皱眉,还需要他夫妇二人一同去。
下人擦了擦头上的汗,“陛下来了。”
宋婉柔和萧唤山面面相觑,看来果真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还和阿云有关。
正堂内,萧屈看着坐在上首的人,“我说,你怎么来了?”
张全福眼皮子一跳,这老家伙儿可真胆儿大,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说,“侯爷,您……”
“哎哎哎,得了,别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我头疼,我问的是他!”
萧屈完全不给他面子,瞥了眼裴予宁。
这种话说出来,可算得上毫无敬畏之心了。
裴予宁面色平静,“你马上就知道了。”
萧屈嗤笑,“哎,你说说你,早朝不上跑我家来了,怎么?又有人欺负你了?现在可没人心疼你。”
闻言,裴予宁眼波动了动,半晌后又恢复平静。
等到萧唤山夫妇二人姗姗来迟,告罪一通后,裴予宁说了他的来意。
“阿云受伤了,这几日怕是回不来。”
宋婉柔本来就心有忐忑,听到这种话,方才的端正刹那没了,惊呼,“阿云受伤了!严重吗?”
萧屈脸色凝固,“您怎么知道的?”
虽说他是陛下,可阿云是个未婚姑娘,私下他竟然不顾及阿云的名声与她会面??
萧屈也不想把他想成那样的人,可不是的话,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
裴予宁明白他的意思,只淡然说道,“朕之前派人在那守着她,昨日来了一伙儿黑衣人,是朕的人无能,让阿云伤了一刀。”
“不过没有大碍,朕已经加派人手,再不会让她出事。”
萧唤山夫妇还是担心女儿,想多问两句又怕僭越,宋婉柔受不了就要让人套车,她现在就要去庄子上见女儿。
“萧夫人。”裴予宁开口,“阿云如今需要休养,希望你暂时不要去打扰她。”
这什么意思?
宋婉柔简直要气笑了,“陛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还要拦着我见我自己的女儿不成?”
萧唤山皱眉,“夫人慎言!”
“萧夫人别误会,不是拦,她不想让你们担心她,而朕不想见她难过。”裴予宁眼睑微抬,眼中那一抹柔情只因萧听云。
宋婉柔有些恍惚,却也再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她明白,阿云受伤,他的自责只会更深。
萧唤山拦住妻子,“罢了,等她过几日好些就让她回来,鹤天那边也不好走动。”
宋婉柔瞪了他一眼,是女儿重要还是那宴会重要?!
萧唤山无奈,自然是女儿看重的宴会重要。
“我可以不去找阿云,但是……”宋婉柔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他,“陛下和阿云的事情,我们想了很久,她对你有情,我们都知道,陛下或许不知道她的身体,她不适合在宫闱里待,她……”
宋婉柔也不想说那些对自己来说都是锥心的话,可那就是事实。
阿云子嗣艰难,若真做了皇后,全天下的人都会以此来攻讦她。
其实她还想说,要让阿云过段日子便回汝州。
在那,想必她能更快活些,也能更安全。
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没那么刺耳。
“朕知道!”裴予宁打断她的话,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身体如何朕很清楚,萧夫人不用担心,若朕娶她,那只会是因为她这个人,不为其他。”
萧屈听不下去,瞪着眼睛骂,“你娶什么娶?!你自己一大堆破事,先管好再说,还想好事呢你?”
裴予宁未发一言。
“父亲。”萧唤山无奈的再次提醒自己家人,面前这位可是陛下。
萧屈哪会理会萧唤山这个儿子,熊眼一瞪就是好一顿训斥,“叫什么叫!我说的就是实话,他心里也清楚,要不然你以为你能留得住你宝贝女儿!”
萧唤山被骂的沉默,他不知道陛下有什么破事,但他知道,若是陛下要一个人,那真是谁都拦不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能抵得住那一道圣旨。
宋婉柔也叹了口气,但如今也有些庆幸,庆幸他是真的把女儿放在心上。
“朕知道眼下形式非常,朕不能强求,也不愿强求她,不过希望萧家别做令朕不开心的事情。”
萧屈冷笑,“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不就是觉得我们会找个人把阿云给嫁了,你也不用来这威胁我们,若是阿云真的看中别人,我们还真要谢天谢地了。”
这种剜心之语对裴予宁来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放肆!”裴予宁难得的冷了脸!
帝王之怒不是常人能受的,萧唤山和宋婉柔立马要跪下请罪。
“别跪!”裴予宁闭了眼,心中那股郁气越深。
萧唤山和宋婉柔面面相觑。
裴予宁脑海里闪过她肩头染血的画面,变成一席红衣盛装嫁给别人,裴予宁手里的茶杯瞬间捏碎,指缝间鲜红的血迹渗出。
“陛下!”张全福大惊。
“快请太医!”萧唤山喊道,陛下受伤非同小可,搞不好还以为意图谋杀陛下。
那整个萧家都不能避免。
父亲这是真把人给气到了,还从未见过陛下这么喜怒形于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