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无尽深渊
“木青凰，你说的这些本尊没有丝毫记忆，你们谁有？”
“本尊听小方子说过，但本尊也没有记忆。”
“本尊也没有。本尊虽知仙道一途高渺玄奥，但这横跨时间长河的手段，太过于匪夷所思。”
“但心狱破灭时映照的景象，不可能是虚假的信息，那是最深处记忆的显化，究竟是我们四人中哪一位的记忆？”
“如今本尊清醒无比，搜遍神魂每一处角落，都未见丝毫端倪，那景象的真伪还需商榷。”
“本尊认为，应该是……”
哇啦哇啦~
四人同台的场面再度出现，方道辰只觉得耳边就像是立了好几个菜市场，喧嚣尘上，噪音不绝于耳。
老前辈们，你们就不能在神识海内用神魂交流吗，非要显露在外用嘴巴说话，很吵的！
“不行！小方子你给我闭嘴！”
“小子，你皮痒了是吗？”
……
方道辰念头刚落下，立即遭来一顿训斥。
x！又忘了木青凰的阵法……
“小方子你就先这样待着吧，等我们讨论好了，我再解开你的诅咒，省得你拉低我吵架的水准！”
这……算什么事？
还挂在大肉鼻子上的方道辰欲哭无泪：白帝前辈，“先解开我的诅咒”这个操作，对您在吵架中的发挥有什么拉后腿的影响吗？
直到昏昏欲睡，耳边的嘤嘤嗡嗡声仍然不绝于耳。原本以方道辰的修为，根本不至于出现这个状态，只能怪吵闹声杀伤力太强。
噗通！
某一刻方道辰感觉到自己的脸和地面重重的亲近了一下，脑嘎子都震得嗡嗡作响。他翻身坐起茫然四顾，下意识先摸了摸鼻子：哎呀！好了！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女子，方道辰不敢造次，嗫嚅着问道：“敢问前辈，您是……哪一位？”
女子冰冷的面容忽然解冻，仿佛春风化雨，笑嘻嘻道：“小方子，是我呢。”
还没等方道辰应答，女子的面容骤然变得冷厉：“死丫头，不许乱抢话。”
女子面容又是一变，翻起两只大白眼，红润的舌头轻吐：“略略略~就抢你能把我怎么样！”
“木青梧，刚刚谈好的约定你转眼就违反，你不要太过分！”
“说得就是，刚谈好的都不遵守，那会乱套的，你看我木青凤为人处事，就不会抢。”
“小方子最愿意和我说话了，是不是呀？”
方道辰听得心肝打颤，低眉垂目眼观鼻鼻观心，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条死路，坚决不能开口！
“都给我闭嘴！再吵吵，老娘把你们全都收了，关进神识海深处不见天日！”
一个声音暴躁大吼，女子杏目圆睁，怒火冲天：“这是老娘的肉身，不遵守规矩那就给老娘滚出去！”
其他声音顿时偃旗息鼓，木青凰是这具肉身的本源主人，自然拥有最高权限，想要灭杀其他几个神魂虽然基本上不可能，但是将她们全都关起来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方道辰暗吐一口浊气，心中也觉得这一次木青凰干得太漂亮了，否则，光是想想几个女人嗷嗷怼骂的场景，头皮都要麻透。
终于……消停了！
方道辰瞄了一眼生人勿近的木青凰，小声道：“木青凰前辈，您几位商议的结果，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离开这里，找到十九层台。”
方道辰有些挠头，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往十九层台，第十八层他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
木青凰却是干脆利落，抬手一握，周围的环境立时就像倒映在水中的影像，扭动着缓缓消散。
几个呼吸之后，方道辰立在了一片冰冷、漆黑、空寂的空间里，分不清上下左右。
这个场景对方道辰来说很有熟悉的感觉。此刻他身外三尺是一层薄薄的虚幻结界，将他与外面凛冽的罡风隔绝开。
悬浮在身侧的木青凰并未支起护罩，任凭凛冽的罡风呼啸而过，却无法拂动她一缕发丝。
“你看见了吗？”木青凰指着脚下无尽远处的黑暗道：“那个光点，就是你来的浮岛。”
方道辰极尽目力，终于在她所指方向上开间一点微不可察的光点，尽力将影像投映到眼前，方道辰看清了浮岛的构造。
这是一个拥有十八层重叠空间的不规则结界团，轻薄但是坚固的结界将各层之间牢牢分隔开，每一层空间内都隐约显化出陆地、海洋和天空，仿佛一个真正的世界。
方道辰心神巨震，那个结界团就是先前他认知的所谓封妖塔十八层，根本没料到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如今这个环境，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方道辰灵光闪现脱口而出：“几乎与宇宙虚空一般无二！”
木青凰点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这个场景她在以往岁月中已经看过无数次，如今破出心狱再看时，却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惧，如此大手笔，究竟是出自谁人之手。
“你说得没错，就是和宇宙虚空一般无二。我们几人虽然被囚困在这里，但浮岛却关不住我们。”
“我们破开了浮岛的困禁，当然，不是你来的那个。这里面的浮岛，恒河沙数！关押着数不尽的各族生灵。”
“我们逃进了这个黑暗、空寂的虚空，我们曾在这里孤寂独行万载，却从未去到过这片虚空的边界。”
“封妖塔，并不是你认知的那样只是一座塔型仙宝，它的本体，是一方被炼化的小宇宙，外人看到的，只是外在的假象。”
“不可能！”方道辰毛骨悚然大叫：“绝对不可能！谁能有如此恐怖的手段！”
尖利高亢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惊恐，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方道辰身躯簌簌颤抖起来，脑海中显化出一个名字：元族始祖！
仿佛像是在呼应，元神脖子上那条天虫首领微微颤动了一下，传达出一丝恐惧的意识波动。
方道辰面色苍白，颤声道：“可是，前辈，这样的仙宝，需要无尽的元力才能维持运转，否则早已崩溃！”
“你说得没错。”木青凰点头，说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们的修为，为什么会倒退得如此严重。”
“另外，当初我们刚逃入这片虚空时，望眼过去全都是璀璨的星云，如今，星光几乎已经全都熄灭了。”
“如今，这里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如此你还觉得，仅凭借你脖子上的所谓空间神器，就能脱出牢笼吗？”
“你那个所谓的神器，不过是真正的神宝上掉落的一粒碎屑罢了。”
方道辰冷汗淋漓，面色阴郁得要滴出水来，自己真的是太天真太无知了。如果……如果不是万幸遇见木青凰几人，自己与诸位亲友，最终都要困死在这个牢笼内。
对于并不知道真相的亲友而言，这方世界已经是他们穷尽一生都无法认知的存在，如此就算最终身死道消，也并没有太多痛苦。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叶轻柔怎么办？方道辰心头剧痛，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恩情绪，幸好！遇见了几位前辈。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