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杨帆吃过早饭以后，就卡着时间点来坐班车。
到县里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半。
刚下车走没多久，就有一个男人朝杨帆走了过来，还一边喊道：“哥，哥！”
杨帆仔细瞧了下他。
来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下巴上蓄满了胡子没有刮，看上去沧桑不少，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下面套的还是皮鞋，只不过那双红色的长袜有些煞风景。
“什么事？”
他凑了过来，作贼一样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块表，确定杨帆看到以后，又迅速揣了回去：“哥，要不要电子表？全新的。”
男人这副模样，杨帆倒也理解。
虽然现在已经不抓了，但毕竟刚开放不久，谁也不知道政策什么时候会再次变化，所以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多少钱？”
这玩意儿确实算是童年的回忆了。
一般走个一年，没有电子了，还得去换电子。
那男人笑了笑，比了个二。
“怎么要20这么贵？”
“哥，你这话就错了，我去进货回来，人工成本，车票成本都要算的啊，再说，现在政策是好一些，要是政策忽然又变了，那我可是承担着巨大风险的。”
杨帆白了他一眼：“少跟我来这套，你要做这行，难道还是我逼你的不成？”
说着，他细细算了下，要送的人还不少，手里钱应该不太够，只好道：“这样，十五一块表，我现在跟你拿五块，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过段时间，我估计还要再买一些。”
“五块！”
男人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再想收敛表情已经来不及，只好道：“好，哥，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那就十五一块，我亏一些，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杨帆心中毫无波澜。
上辈子他做生意，这种话术，他自己也说了不少。
他带着杨帆来到偏僻处，而后将西装外套打开，好家伙，满满的电子表，像极了后世卖手机的那些手机贩。
“你看看要哪五只？”
杨帆想了想，而后挑了两块黑红色搭配的，剩下三块表都选了全黑的。表盘是圆形状，但有些棱角，里面的不是分针秒针，而是直白的数字，整块表在这年代看着非常具有机械高级感。
检查没有问题后，杨帆爽快付了钱。
见杨帆出来一趟，能带个上百块买东西，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哥，认识一下，我叫甄德强，你刚说过段时间还想再买一些？”
真的强？这名字……
杨帆默默无语：“嗯，你这有没有小孩子戴的？表盘小一些的。”
“当然有！”甄德强忙道：“不过得过段时间，手里没货了，我得去进货，哥，这样吧，咱约个时间，到时候过来，你说要多少？”
“六块吧，表的颜色选好看一点的，三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至于时间，你多久能进到货？”
“两天就行。”甄德强忙道：“那哥，我们大后天见，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怎么样？”
“行。”
杨帆跟他又唠了两句客气话，便跟他告别来到南厂。
门卫大爷已经跟很眼熟杨帆了，看到杨帆都不用他招呼就主动道：“杨帆同志是吧？厂长跟我交待过，要是你来了，直接放你进去就行。”
“好，谢谢大爷。”
“需要我带你进去吗？”
“不用了，我知道路。”
去黄向东办公室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史自强。
他连忙招呼杨帆：“我瞧着都快中午了，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