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奴才们已蓄势待发,只等宋夫人一声令下就群起攻之。
从宋夫人和林卿卿的对话中,奴才们一半听明白,一半靠猜测。
“原来是将军逛窑子时睡过的女妓,这女妓胆子真不要脸,还敢闹上门?夫人要是不弄死这厚颜无耻的女妓,颜面何在?体面何存?”
“将军逛窑子?”
“得给女妓颜色瞧瞧,不能让女妓欺负了夫人,传出去,将军府的体面没了,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出个门,也会被他府的奴才嘲笑...”
奴才们你望我,我瞧你,以目光对视传递信息。
然后,他们看向林卿卿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毒打一顿,好为自家夫人出了这口恶气。
不管平日里宋夫人待他们如何,他们的卖身契在宋夫人的手里,便是生死由宋夫人掌控。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为宋夫人马首是瞻,总不能向着林卿卿一个外人,还是个女妓,胳膊肘往外拐吧。
宋夫人被激怒,“来人啊,将这个贱人轰出去!”
宋夫人的耐心磨完,她不愿和林卿卿浪费唇舌。她正忙着给宋将军写信,只有宋将军去寻皇上求情,才能解救她。
宋将军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他说一句,顶得上旁人千言万语。那位贵人不在,如今她能依仗之人,唯有宋将军了。
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难道宋将军不懂?
偏偏,林卿卿不请自来不说,还打断宋夫人的思绪,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可是,宋夫人还没回答奴家呢。”
奴才们刚围上来,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就感觉耳边一股凉风刮过,地上已是散落的发丝。
“啊...”
“娘啊...”
“天神爷啊...”
尖叫声一片,声声不同调。
徐香手里的剑指向众人,“再敢放肆,下一回落在地上的就是尔等脑袋了。”
林卿卿端起茶盏,亲自喂徐香喝。“辛苦了,先喝一杯茶水,待会儿收割脑袋的活,是体力活呢。”
徐香的脸颊泛红。
好过分啊。
在场之人心里的怨念出奇的一致,好想齐伸手,然后撕烂林卿卿那张娇艳欲滴的臭嘴。
他们差点惊吓至死,林卿卿却和奴婢“打情骂俏”?
“来的路上,奴家一心报仇。宋夫人打奴家一回,奴家便打回去,就算扯平了。
可奴家...人美心善,奴家是娇滴滴的女子,怎能学那粗俗之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实在不好。
奴家就觉得和宋夫人之间的仇怨,不如由武报,变成文报。
若宋夫人赔偿银子,又真心道歉,奴家就过往不究...
奴家虽是小小女子,却也有宽厚大量的高尚品格。
唉...”
不知为何,这一声叹息,惊到宋夫人的心尖上,滋生出不好的预感。
“报仇就报仇,还有文报?武报一说?”
“林卿卿,你是卖笑卖色的女妓,不是腹中有墨的读书人,装什么装?”
宋夫人还真是不嫌累,见缝插针羞辱林卿卿。
这样聊下去,估计得扯到天暗。
林卿卿望了望天空,心想以她和宋夫人的交情,怕是蹭不到一顿吃食。
这般想着,腹中已生饥饿感。
她现在一顿都饿不得了。
“奴家就是女妓,靠卖笑卖色为生是奴家的生存技能,有什么丢人。
看在同为女人的情分上,奴家就卖给宋夫人一些情报,关乎宋将军。还请宋夫人看着给赏银。”
一提到宋将军,宋夫人的理智回归为零。
“将军?”
“果然,将军也是你的恩客之一。林卿卿,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宋夫人噌的一下站起身,无奈心口发慌,脑袋发晕,又栽回软椅上。
好在刘嬷嬷眼疾手快,扶住宋夫人。
“夫人?”刘嬷嬷赶忙为宋夫人顺气。
林卿卿无语至极,这位宋夫人该不是脑袋有坑,敢情她说了半晌,一句没听进去。
她在对牛弹琴?
林卿卿禁不住怀疑,宋夫人是太爱宋将军?爱到认为这世间的女子都爱惨了宋将军,是个女人都极有可能是她的假象情敌。
还是说,宋夫人太恨宋将军?不然,为何千方百计将屎盆子扣在宋将军的身上,非逼得宋将军逛窑子?
“宋将军的确和女妓有染,可惜,不是奴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