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高温的铜水浇注到沙漠中以后冒起了白烟,那沙漠里的沙子并不纯,里面不知道还夹杂着什么东西,飘出来的白烟味道非常臭,感觉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张海客把登山绳绑在那副棺椁上,绳子被拉了很长一段,但是足够结实,随后张家人就一个一个地顺着绳子下去,我想了想,问其中一个人要了个口罩,然后也顺着绳子下去了。
在沙漠中站稳的一刹那,我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这沙漠中的白色颗粒原来是一粒一粒的粪便,海量的粪便混合着黄沙,散发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再混合上原本就浓郁的硫磺味,一瞬间刺激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里应该是悬崖的某处底部,高度还算可以,脚下的沙层很厚,胖子抄起铲子挖了半天都没见底,这时候张海客则是招呼了我一声,让我跟着他一起走,我拿手电筒四周晃了一圈儿,发现这四周极其开阔,两边儿的悬崖峭壁间隔起码有一百米以上,很难想象这里的沙漠是用了多少沙子,结果下一秒张海客就回答了我的疑问,他说这里本来就有沙子,不用从别的地方带过来。
我反驳他,这里是西藏,是世界屋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地方,除了雪山就是高原,根本和沙漠不沾边。
“这些沙子存在的时间,可能比喜马拉雅山脉更加久远。”
张海客抓起一把沙子,黄沙和白色的粪便从他手中滑落,而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又抓了一把玩了起来。
“大粪好玩吗…”我提了一句。
“这是蛇类的粪便,”他闻了闻手中的沙子后道:“时间非常久,已经没有任何味道了。”
胖子这时候突然走过来搭着我肩膀说:“天真,帮我看下伤口吧,很痒,感觉有东西。”
我看了看他的脖子,那里缠绕着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出血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很大,以至于胖子的脸色都有点发白。
我伸手打开了绷带结,然后一圈一圈地解开,然而每解一圈胖子脖子上的伤口就会冒一股血,我意识到伤口出事了,连忙把绷带全部拉开,胖子疼得直接就叫了起来。
他脖子上是一道刀伤,伤口已经撕裂了,大概有7厘米长,伤口上的药粉已经被血混合成了泥,而在那一道皮肉外翻的伤口中正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蠕动。
“张海客?”
我自知没有能力处理,于是叫了援助。
张海客走过来,眉头紧锁。
“忍着点。”
接下来的场景就比较血腥了,张海客的两根手指狠狠地拍到了伤口周围的皮肤上,瞬间伤口就喷出一大股血,胖子更是两眼一翻直接往地上倒,我和一个张家伙计赶紧冲过去扶着点胖子,然后张海客的两根手指就像是铁钳一般插到胖子的伤口里,然后瞬间揪出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甩在了地上。
“做一下止血和消毒,伤口已经感染了。”
胖子被几个人抬到了一边上药,而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身上。
那是一条黑色的像是蛞蝓一样的软体动物,身上有着弯曲的血红色的花纹,在沙子上来回翻滚,然后过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这墓里有很多种类的寄生生物,一定要小心,避免产生伤口。”
张海客把一些透明液体倒在那只蛞蝓的尸体上,随后蛞蝓的尸体就冒出了浓浓的白烟,接着没几秒就化为了脓水。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脱口而出:“红纹蛞蝓,无毒,原产于南美洲。”
“不觉得很神奇吗?南美洲的生物出现在了亚洲,还是以寒冷和高海拔着称的青藏高原。”张海客向我展示了手里的玻璃瓶,那是一瓶医用酒精,他就是用这个把蛞蝓毁尸灭迹的。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中国在古代可以热衷于这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详情可以参考一下山海经,说不定云南才是这种蛞蝓的发源地呢。”
我一通胡说八道给张海客说震惊了,他显然也没想到我这么能扯,不过他也没把这当回事,因为蛇矿的位置已经被找到了。
在沙漠的东北方的尽头,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深坑,这里是沙漠的最高处,而且头顶的墓顶处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口正在不断地流出黄沙,这里的位置与主墓室的水渠口的位置并不相同,其间的夹层还做了防盗的处理,大概率被设计成迷宫或者是死穴。
这是一处位于沙漠中心的矿洞,矿洞直径足足有五米宽,说是矿洞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或者是竖井,不过周围确实有开采过的痕迹,我们脚下的黄沙掩埋的不仅仅是蛇粪,还有一些已经腐蚀殆尽的木板和青铜工具,并且当我拿手电往矿洞里打的时候,也能看到一些颜色已经变得漆黑的木头高架,再往下打也只能看到更多的木架结构,也不知道这矿洞到底有多深。
“我们怎么下去?那木头结构已经是虚有其表了,我感觉如果这悬崖下方吹起一阵风这些架子就得塌了。”
“找一下能固定的着力点。”张海客看了眼四周,“下降的方法除了降落绳,就是直接把你扔下去了。”
这片沙漠的荒凉程度难以想象,四周没有任何凸起,更别想试图在头顶的大墓外墙上固定绳子,毕竟光是高度就在四米以上,思来想去,张海客给出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设想,那就是让所有张家人分为三批,然后尽可能地把腿插到沙子里,随后在每批人身上各绑一根攀登绳,随后我,胖子以及张海客就可以顺着绳子下去,我原本不想让负伤的胖子下去,但是胖子的坚决程度超乎了我的意料。
“天真,你要知道,在你每次陷入危机的时候,胖爷我永远是你身边最靠谱的后盾,这么多年来,除了小哥,还没人能撼动胖爷我的地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