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笼,言卿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做错事了。
舒了口气,站起身准备走。
“多谢告知,沈家女眷我会留她们全尸。”
说着台步就要走,沈老爷连忙抓着言卿月的衣摆祈求。
“郡主,郡主,求求郡主了,郡主!郡主就成全我最后一个心愿吧!郡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蓉连忙上前分开沈老爷,言卿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走了。走了几步后,后面传来了沈老爷悲凄的声音。
“我可怜的儿呀,还未好好看着这大好河山就要离去了。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言卿月回头,面露疑惑,让云蓉去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问才知沈老爷有房小妾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一云游四方的道士断言是位小公子。
言卿月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到了大牢门口时,不小心从袖子中露出了让云蓉拿过来,但并未写任何字的纸。
一直到回到客栈,言卿月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神色落寞。
周辰泽一路看着她姣好的面一路上都格外凝重,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着,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
看着沉默走在前面的言卿月,周辰泽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他不想她没了那明媚的笑容。
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直到了言卿月的房门口,周辰泽才将齐霄买回来的梅子糖递给言卿月。
“我听说这个梅子糖酸酸甜甜很是好吃,郡主拿回去尝尝是是如传言中的那样好吃。”
顿了顿,又收回来,拿走了一半,迅速收起来,那样子像是有人和他抢。然后才将剩下的递过去。
“糖吃多了也容易牙齿疼,为了防止它太好吃太美味了,我先给郡主保管一半。”
言卿月看着他,几息后笑了,好拙劣的哄人方式。
“周辰泽,你莫不是把甜的挑走了,把酸得留给我吧!”
周辰泽看她笑了,嘴角也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那郡主想如何,怕不是郡主贪吃污蔑我的吧!”
“哼,你进来,我两份都要尝尝。”
说着打开房门,周辰泽进去后,言卿月叫来了云蓉、齐霄和齐宁,让云蓉在窗边守着,齐霄和齐宁则在门外守着。
言卿月先给周辰泽倒了杯茶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拿起梅子糖吃了一颗。
“若我今天真的答应了沈老爷,你会对我失望吗?”
“不会!”周辰泽毫不犹豫的回答。
言卿月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竟然有些欣喜。
“郡主这么做自然是有郡主的道理。我相信郡主。”
“那如果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呢?”
“人无完人,山中无直树,世上无直人。即使如此郡主也是这世上顶好的人。”
顿了顿又继续道:“郡主不该为此烦心的,郡主想借此绊倒丞相府,不必脏了郡主的手。郡主在吃三块就不能吃了,好好休息一会。我去集市上买条新鲜的鱼回来,晚膳我们吃酸菜鱼。”
言罢站起来准备走了。言卿月听懂了,倒是没想到周辰泽一身正气,却为了她去做那虚假,伪造的事,承担败露的后果,一时间心中动容不已。
“周辰泽,我也不想脏了你的手,酸菜鱼我们明天吃,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言卿月便将自己母亲的死和和这件事有关的都告诉了他。
一旁的云蓉听着也大为震惊,不过又想到周辰泽刚刚的表现,又换成了一脸的笑意。
客栈斜对面的酒楼二楼,谢宴辞将酒壶中的酒倒到杯子里一饮而尽。
“老板酒,酒呢?”
酒楼老板连忙招呼小二又给谢宴辞上了一壶酒,一旁的侍卫看着也不敢劝。
“出来了吗?”
侍从看了对面客栈一眼,没有看到信号,低着头,小声道:“还…还没!”
“砰!”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那精致的酒壶便已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开来!壶中的美酒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瞬间便将脚下坚硬的地面浸得湿漉漉一片。浓郁醇厚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之中,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旁的侍从一动不敢动,好一会没有传来声音,看来自从周辰泽进了郡主房间便开始喝酒主子,出去叫老板清理干净。
谢宴辞盯着客栈,像是要透过那些木材看到里面的两人,那两人现在会在做什么。又想到侍卫回禀说,言卿月站在房门口对着周辰泽笑,后来更是打开房门让周辰泽进去。
想着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便出现在了脑海中,一拳下去,桌子的酒杯因振动掉了下去,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酒楼老板和打扫的人一惊,吓得两人颤抖着跪下。
“厌弃我,就这么喜欢他!”
言罢,挥退所有人,自己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客栈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太阳的余晖撒在脸上,才听见他低声呢喃着:
“若是他也不完美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在喜欢他了。”
然后便笑了起来,整理了衣衫后,便大踏步离开。
“去宁阳城的最大的花楼。”
侍从征愣了一下,看着远去的谢宴辞,连忙找掌柜的付酒钱,顺利问花楼的位置。
另一边,周辰泽看着言卿月用轻松的语气说出那些过往,心疼不已。他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也知言卿月是个要强的人,此时她应该不想听到人安慰她。
一旁的云蓉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具体事情,却知道王妃一直是郡主的心病,现在知道真相,是真的心疼言卿月。
言卿月说得简略,第二次别人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说出来反而轻松很多。
言卿月说完自己的缘由后,也没有给周辰泽其他反应的机会。便直接和周辰泽奏折说明宁阳城的事。
但言卿月省略掉了沈老爷说的毒药得来源,最后还为沈家求了情,留孩子一命,那姨娘生产后在行刑。
周辰泽会心一笑,律法森严,不容侵犯,但孩童无辜,理当酌情。如此善良的人,就应当享受这世间美好。
周辰泽去给言卿月买鱼了,言卿月则留下了齐宁交代事情。
晚膳后,言卿月便回房休息了。而周辰泽则是留下齐霄在房间里谋划。
等齐霄出去后,周辰泽正要睡时,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房门。
第二日清晨,言卿月刚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大堂中喝着茶的谢宴辞。
言卿月看到谢宴辞的时候,谢宴辞也正好转头看向楼梯。两人视线相撞,随即言卿月就移开了目光,转身往楼上走。
“郡主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我今日就要走了,好歹相识一场,郡主就不送送我?”
言卿月没回头,只是平淡说道:“将军走好,这一路多谢将军照顾。”
“我一路护送郡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就要回去了,郡主就同其他人一起送我一程,我们才能算一笔勾销。以后我们便算从未认识。”
“是呀,郡主,将军包了整个酒楼请兄弟们吃饭,当作辞行,郡主作为主子,给我们将军一个面子吧,不然其他人还以为将军是犯了什么大错才回去的。”
言卿月转头看着谢宴辞,半晌后,点头同意了,她去走个过场,给他面子权当他一路的辛苦,以后他们两不相欠。
“好,那郡主请,齐霄齐宁,还有周大人他们都过去了,就差郡主你们了。”
说着前面引路,恭敬疏离,好像是真的放下了。但言卿月还是在后面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拿下头上的一支簪子藏于袖中。
订的酒楼就是客栈斜对面,没走两步就到了。只是酒楼中异常的安静,除了酒楼伙计,没有其他人。
“其他人呢?不是都过来了吗?”谢宴辞疑惑的问。
“哦,我们酒楼在旁边有一个很大的酒窑,他们去选酒去了,还有几位爷则是说去叫其他的兄弟。二楼已经为客官准备好了,客官可先上楼等待。”
谢宴辞的侍从拿了银子丢给酒楼小二后,便领着他们上了楼梯。
上楼梯时她便听到了一些动静,好像是女子娇媚的调笑声,还没有等她听得更清楚一些,谢宴辞就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神情不再是恭敬。
“卿月,你当初和我和离是因为我碰了其他女人,若是其他人也如此,你又会如何?他同我一样不干净了,你是不是就会回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