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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冷为什么会这么疼我为什么还没失去意识人类还是如此可憎好绝望好无助看来我还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殿下救救我去死去死……
诸如此类的一连串话语在我的脑海中飞掠而过,我尖叫着醒来,一面空白的天花板映入我的眼帘。
我大睁着双眸不住地喘着粗气,感觉并意识到了我的口中不再吐出血沫与碎肉,但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我的头顶之上,我也无力逃离其中。
我扭头看见了一位妇人,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王座状冠,长而直的黑发被随意地披散在胸前,轻薄的白衣外只是简单地披了一件长护套。她此时坐在床前,把玩着手中的那枝莲花杖,又以一种慈爱的目光望着我。
“伊西斯——”我扑到她的怀中痛哭流涕。
我好恨。
我恨人类,恨他们为何能如此理所应当地欺压比自己弱小的生灵甚至同类。我作为渡渡鸟的时候未曾逃过他们的捕杀,作为人形时亦被他们虐杀而亡,他们就是如此残酷的一种生物。
我也恨自己的种族,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我们也能够长得和那只名为帕鲁卡的金雕一般大小,但我们既没有健壮到能够飞行的羽翼,又没有锐利到足以自保的爪喙,只能被人类作为唾手可得的食物屠戮殆尽。
伊西斯持着莲花杖轻轻地拍打着我,她在我的耳畔低语,似乎是希望能够借此安抚我受伤的心灵:“那些痛苦的经历都已经过去了,在童话镇,没有生灵能够伤害你,也没有生灵会伤害你。”
我承认她的安慰有效,但我还是哭得更大声了。
伊西斯静默不语,只是继续轻拍着我,开始低声哼唱起一首悠扬的歌谣。歌声在伊西斯的宫殿中静谧地流淌,逐渐抚平了我内心的伤痛,我抽泣着在她的肩上抬起了脑袋,却在大门旁看见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玄子背倚着墙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刻薄的弧度,灿金色的眸中则是毫不掩饰的嘲笑与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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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出门几次啊,你就丢了一条命。”玄子毫不客气地在床边具现出了一把椅子,然后翘着二郎腿坐下。
“要你管。”我气呼呼地撇过头去,完全不想要看他。
“怎么死的,说说呗。”玄子用尾巴戳了戳我鼓起的脸颊,又看向了伊西斯,“要照看这么任性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孩,还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做的。”伊西斯手持莲花杖,微微行了一礼。
“对哦,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不敢置信地往自己脸上捏了一把,却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疼痛。
“伊西斯司掌着生命的权能,所以这里也是童话镇的复活点之一。”玄子也跟着捏了捏我的脸,然后被我拍掉了那不安分的爪子。
“以前也曾有生灵在现实中被杀死吗?”我问伊西斯。
“有是有,但极少。”伊西斯轻轻点头,“而且司掌生命权能的不止我一个,死去的生灵也可能是在其他人的宫殿那里复活的。”
“不过还是很少就对了。”玄子接话,更加验证了我的窝囊。
“可是我又没有像你们那样拥有各种能力和权能,在现实中其实和一个普通人类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意味着我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嘛。”我气不过地嘟囔道。
“……”玄子不自然地盯着我许久,而后缓缓点头,“也是。
“等殿下苏醒之后,我会和祂提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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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玄子的嘲笑,我决定再次出去,并想要报复那些骄横跋扈的两脚兽们。
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避免再次感受到死亡的痛楚,我做足了准备——不仅拉上了不情不愿的伊尔,而且依着某只狐狸的性子,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花精灵是为了守护鲜花而存在的,她们的大部分魔法虽然无害,但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依仗伊尔的力量逃离现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离开童话镇,我循着记忆的道路前往了那时的森林。
我一眼就辨认出了我的尸体当初所处的位置,但这并不是因为那里还有血肉残留,我也这时才清楚地意识到塞壬所说的“打破平衡”究竟指的是什么。
眼前的森林已不再是昔日蓬勃生机的景象,这里万籁俱寂,草叶仿佛被腐蚀般呈出现枯黄焦黑的颜色,即便有枝叶新生,也再不具备之前旺盛的生命力。远处曾经有野鸭嬉戏的湖泊则变得一片血红,蔚蓝的天空与明媚的阳光倒映其中又被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被吓得跌坐在地,感受到草叶在我手掌之下轻而易举地被压碎成了脓汁。
而且重归故地,尽管我早已在心理上做好了准备,但我的身体还是出现了那时的反应,剧烈的幻痛从曾被无情践踏的部位传来,使我不得不就地跪在灌木丛中喘着粗气稍作歇息。
[你的尸体引来了虚兽。]我听见玄子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内响起。
“什么玩意?你说清楚点?”我扶着脑袋朝森林大喊,但坏狐狸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个地方的人怎么都一个样,难道把话都说完会死吗?
我不满的大喊大叫似乎惊扰了伊尔的睡眠,她这时才如梦方醒地揉了揉眼睛:“这就是你之前的葬身之地吗?”
我点了点头,又绕着这个已经失去生意的地方走了一圈,懊恼地发现自己只知道这里是那位贵族的领地,甚至因为当时太过专注而不记得来时的路。
我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好奇地向伊尔询问:“虚兽是什么?”
“虚兽……是没有灵魂的我们。”伊尔的目光平静而困倦。
这才像话嘛……等等,她在说什么?
“能再说清楚一点吗?”我迷茫地追问道。
可是伊尔也和其他那些家伙一般绕开了话题。她飘浮在空中,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你还有什么其他地方要去吗?”
“我想找到当时那些人的去向。”我没敢再追问,怕惹得她烦了又在这里揍我一顿。
毕竟我把她带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自保,而不是自虐。
伊尔点了点头,化作绿色的光点迅速消失在了这片失去了生机的森林。
“玄子?玄子?”趁着伊尔不在的间隙,我又尝试着把玄子叫出来,希望他能够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但很可惜,这只讨人厌的家伙又没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