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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群人纷纷摇头,张义找吴宇要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他指着一名汉子说道:“就拿你做演示了,现在躺到板凳上去。”

等那名汉子躺好,张义又吩咐其他人找来绳索,将此人连同板凳捆绑在一起。

在其他人上前捆绑那名汉子的同时,张义又吩咐道:“去,拿一块厚一点的布,再打一桶水过来,顺便拿一个水瓢。”

在所有准备工作就绪后,张义先伸手试了试绳子,确认已经绑的很紧,又让人将一边的板凳垫高些,让汉子的脑袋呈一个向下倾斜的角度。而后,又从旁边拿起厚布,盖在对方脸上。

张义拿起水瓢,从桶里取了满满一瓢水,就开始一点点的浇在那名汉子口鼻之间。

开始的时候,汉子还能憋住一口气。可张义的动作不停,始终保持着水瓢里的水,会浇落在他的脸上。只等了片刻,他就因为憋不住气,要张嘴呼吸。可刚一恢复呼吸,一股水流就冲进了鼻腔气管,呛的他不住的咳嗽。

张义对汉子的反应,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非常有节奏的将水瓢里的水,浇在汉子的脸上。

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名汉子就因为忍受不住窒息和濒死感带来的痛苦,大声呼喊着救命。

围观的众人,早已看的头皮发麻双股颤颤,纷纷看向同样露出惊骇之色的吴宇。

不待吴宇从震惊中醒来,张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水瓢扔进桶里,转身扫视众人:“大家都看清楚了吗?”

只是一番简单的演示,对于这些精通审讯的人并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这个所谓的水刑,一会儿要用到外面那群青年身上,心中难免有些不适。

“说话啊!”张义突然提高嗓音问道。

“看,看清楚了。”众人纷纷答道。

张义又环视了一下房间,指着行刑的板凳旁边说道:“在这里摆一个秤漏(古代计时工具),要让受刑的人,能清晰看到时间。”

他又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没发现什么错漏,这才轻拍了一下吴宇:“那些个学员分成几组,一组一组的接受审讯,为了确保安全,每隔两个时辰用一次水刑,每次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能熬过去的,再领来见我。至于那些个被淘汰下来的,你自己安置吧。就不要让他们去敌国,危害其他秘谍了。”

安排完毕,张义便背起手,脚下踱着方步走出了房间。

他刚离开房间不久,就听吴宇的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都特么看着我作甚?教头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去做!”

话音刚落,就见吴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几步赶到张义身边。

张义看着吴宇因为烦躁,而有些扭曲的脸。一脸玩味的说道:“我说我不来的吧,你偏要叫我过来。来了以后,清茶没喝上一口,倒惹得你……。”

吴宇不耐烦的说道:“别念叨了,走走走,我现在就请你喝茶去。”

说完,就拉着张义去了自己的公廨。

二人坐在公廨内,张义见吴宇只是抱着茶杯低头不语,便首先打破了沉默:“怎么?对你的学员没信心?”

良久,吴宇才一声叹息:“这么残酷的刑法,你都是从哪里学的?”

“残酷吗?事情的关键,不在于这个水刑,那不是最残酷的。”张义悠悠说道。

吴宇这才抬起头,皱着眉问道:“你还打算怎么样?”

张义轻笑一声:“看来你是脑子乱了,直接告诉你,水刑只要熬过一刻钟的时间,就不算什么。关键是旁边摆放的秤漏,那个才是最致命的。”

“秤漏?你到底啥意思?”吴宇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张义轻抿了一口热茶:“死其实不可怕的,被马车撞死,战场上被敌人一刀砍死。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来不及细想,人就没了。世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提前通知你什么时候会死。比如说死刑犯,明确告知你,三日后午时问斩。你猜猜,他这三天会如何度过?心里会如何恐惧?”

吴宇这才恍然大悟:“秤漏!那个秤漏就是让他们知道距离下次行刑,还有多长时间!”

张义会心一笑,点了下头:“是的,就算行刑的人不说,那些个学员只要不笨,就会从中发现规律。眼看着距离行刑的时间,一点点的接近。那种恐惧感才是最可怕的。这会一点点的消磨他们的意志,直到整个人崩溃的那一刻。”

吴宇闻言,“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几步就转过桌子向门外走去。

“你不会是要叫停吧?”在他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伸手张义的声音悠悠传来。

只听张义继续说道:“如果连这点意志都没有,就不配做我大宋秘谍,也不合适被派到敌国卧底。”

良久,吴宇缓缓转回身,皱眉对张义说道:“你这样太过残忍了些。”

张义手里把玩着茶杯,缓缓说道:“残忍吗?哈,如果不是怕伤了他们,又或者让我审讯西夏辽国的秘谍,这些手段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放下茶杯,起身来到吴宇面前:“你应当知道秘谍一旦落入敌人手里,是何当的下场吧?没有坚强的意志,面对惨无人道的酷刑,他们连亲爹亲妈都能出卖,更何况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

见吴宇面露痛苦之色,张义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吴叔,在外派之前,这一关一定是要过的。不筛选一遍,你怎么知道这些人里,就没有几个贪生怕死的?”

正在此时,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只听一人朗声说道:“提点,刘贵招供。”

张义算计了一下时间,这才一炷香多一点,算上布置刑房的时间,应该是刚受了一次水刑,就有人扛不住了。

他苦笑的摇了摇头,对门外说道:“那个刘贵招供的暗语是什么?”

“是……,是……,是马踏汴京。”来人支吾了几句,才如实答道。

吴宇下意识看向张义,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

只可惜,张义还是痛苦的点了点头:“我告诉他们的暗语,都是这四个字。”

说完,便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家里还有好多事情,两天后我再过来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