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象征什么?
忠诚、真心以对。
荘雨菲坐在镜前,观赏镜中人的身材、脸蛋。
真是不论看多少次,荘雨菲依然会为庄羽霏的这张脸感到钦佩,美人如画不过如此。
庄羽霏拥有绝美的面孔,摄人心魄的神韵,姣好的身姿。
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
就算是现在,身材有些轻微走形了。
荘雨菲稍稍撑起上半身坐直了些,可是肚子上的肉还是垂着、松松垮垮的。
镜中的人没有着一件衣物,所以荘雨菲看得更清楚。
怀孕过,又落了孩子后的庄羽霏,身材没那么纤细了。
肚子、腰上的肉松了许多,就连两只手臂也没那么紧致了。
其实,最让人在意的,也只有荘雨菲看得见的,是肚皮上的妊娠纹。
哪怕这里只是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还是留下了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荘雨菲摸了摸一条白一条红的肚皮,看得差不多了,对身后的人伸出手说:“还是戴上束腹带吧。”
身后的工作人员一直在等候着,荘雨菲吩咐后才把准备好的束腹带和一件连衣裙拿过来。
伺候好荘雨菲穿好后,服装师想帮荘雨菲梳头,荘雨菲拒绝了,说:“让尹驭来吧。”
服装师应声下去了。
她出去后,荘雨菲还在镜前欣赏上了化了点淡妆的庄羽霏的脸。
尹驭敲门进来了,她才转过身对尹驭笑:“你来啦。”
庄羽霏的妆容向来极具攻击性,从不会化淡妆,当尹驭看到人的那一刻,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庄、小姐?”
荘雨菲笑笑,说:“很漂亮吧,你快过来吧,我想让你帮我梳头发。“
尹驭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了,他站在荘雨菲身旁,一起看向镜中庄羽霏素雅的脸庞。
他不自觉地抬手落在她的发尾上,轻声说:“庄小姐,我不会梳头,还是让化妆师来吧。毕竟、毕竟您今天结婚,应该打扮得更漂亮些。”
荘雨菲摇头笑,她说:“只不过走个过场。”
根本没有人会把这场婚礼放在心上。
时间是随便选的,教堂也是随便挑的,就连荘雨菲的身体还在恢复中就急不可耐地要举办婚礼。
谁在乎呢。
尹驭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梳子。
梳子缓缓落在荘雨菲头上,只是稍稍一梳就梳开了,很顺畅地一梳到底。
太过顺畅让尹驭稍微放慢了手速,怕太快弄疼了人。
“太快了。”他说。
荘雨菲问:“婚礼吗?”
尹驭没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荘雨菲反手拍拍他的手,说:“迟早这一天要来的。”
尹驭顿了顿说:“我只是希望庄小姐能更……”
谨慎些,庄重些,稳妥些,她值得被更好的珍惜。
荘雨菲还是摇头,看不出有多在意,她只是说:“这场婚礼没有人在期待,尹驭,你不是不知道这点。”
只是走个过场,走完了过场,一切又恢复正常。
尹驭皱眉,说:“那至少等您身体更好一些……”
荘雨菲看了眼旁边的轮椅,说:“坐轮椅的新娘也许我是第一个呢,很好,很有创意。”
“再说了,我的身体也不是两三天就能养好的,生过孩子,总归不比从前。”
说的是身体,也是身材。
尹驭被堵得没话说,只能安静地继续给荘雨菲梳头。
梳了几十下,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梳得发黑发亮。
最后,系上了一个纯白的蝴蝶结。
梳完头发,两人双双看向镜中的人。
她是那么清纯、淡雅,又那么的高贵。
身后的尹驭看得很认真,几乎快到痴迷的程度,他眼里的柔情,眼里的不舍通通借由这面镜子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荘雨菲伸出手,想要碰碰镜中的两人:“尹驭……”
“新娘子,你好了吗?”
“好了我们就进来了!”
门外响起了两个少年的声音。
镜中的两人似是被吓到,都动了起来。
尹驭最先回过神,从荘雨菲的身边站起,看向门那边说:“是胡家亲戚的孩子。”
荘雨菲拢拢耳边的碎发说:“让他们进来吧。”
尹驭手里还拿着梳子,没记得放回去,就喊道:“请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进来两个高中生打扮的孩子,还穿着他们学校的制服。
他们喊道:“新娘子好了吗?我们来看漂亮的新娘子,人在哪呢?”
尹驭刚要开口,荘雨菲不知怎么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人一偏身,躲在了尹驭的身后。
尹驭低头看了身后像要缩起来的荘雨菲,小声道:“庄小姐,怎么了?”
荘雨菲没有说话,更没有抬头,还藏在尹驭身后不肯起来。
尹驭看着她,转头对面前的两个孩子说:“二位先出去吧,庄小姐的妆容还没完成,稍后在教堂,你们就可以看见她了。”
两个孩子摸摸脑袋,还想往前,被尹驭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尹驭让开门的工作人员把两个孩子请出去。
两个孩子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出去,嘴上还气呼呼地说:“新娘子真小气,这也不给看!”
另一个说:“这么小气,难怪叔叔不想跟她结婚……”
两个小孩一路念念叨叨地走出去,尹驭拧眉目送,人一走,立马让服务员关上大门。
两个孩子走了,尹驭回过头,荘雨菲已经从他身后出来了。
还没等尹驭问怎么了,荘雨菲只是用手背蹭了蹭下巴说:“没事,只是不喜欢高中生。”
尹驭上下看了看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两人又回到镜前,等待进行婚礼的时间到来。
这次两人还是看向镜中,只是眼神不似刚才那么热烈,更多的是不舍。
但没有人说自己的不舍是什么。
时间很快就到了。
尹驭把荘雨菲抱起放在轮椅上,推着她走出大门,向教堂走去。
打开教堂大门的那一刻,胡安珩已经在那头等着了。
和前两天相比,他整个人像变了个人,完全一副疲态的样子。
瘦了整整一大圈,乌黑的脸上像是只剩下二两肉。
他脸上的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哪怕整套昂贵的西装穿在身上,也像穿在乞丐身上。
尹驭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当看到胡安珩的态度后脸更黑了。
胡安珩的精神像是完全出走了,身旁的人提醒了他好几次,他才抬起头看向荘雨菲。
又在好几次提醒下,才走过来接过尹驭手里的轮椅,推着荘雨菲往前走。
尹驭黑着脸把轮椅交给了胡安珩,但也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指责一声。
胡安珩一脸无所谓地接过了轮椅,根本不关心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只管推着人往神父的方向走。
荘雨菲身穿一件素色连衣裙,连点花边也没有,半点没有婚纱的影子,她的手上的捧花也不过简单的一扎白色玫瑰。
没有人想要这么简单的婚礼,这样的新郎。
可是荘雨菲却不在乎。
轮椅往前的时候,她低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对胡安珩说:“你该恨的人不是我。”
胡安珩推着人离神父越来越近,也在低声说:“我不恨你。”
说完都没再说话,他们一起来到神父面前,面对面,捧着对方的手。
“我胡安珩接受你庄羽霏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从今以后无论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不恨你羽霏,我恨的是我自己。”
荘雨菲抬眼看了他一眼,同样抓着他的手宣誓:“我庄羽霏接受胡安珩成为我的合法丈夫,从今以后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小安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