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算手指,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去了,以后我还能不能来这里,也是个未知数。
我问他:“释齐缘,我问你一句话,你现在也了解我了,如果一切重来一次,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释齐缘面色惊疑不定,反口问我:“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我脱口而出。
我扭捏了一会:“我这么笨,做事也是做得适得其反,又不会做饭,下地,你还愿意么?!”
“愿意!”释齐缘过来牵着我的手,“小牛,无论世事如何,都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释齐缘揉了揉我的耳朵,把我揽入怀中,笑着说:“怎么又掉马尿了?”
我用手背擦了一把脸,推开他,顺便瞪了他一眼。
忿忿坐在公园的石凳上:“你们这地方的人,真不文雅,把眼泪说成马尿!”
释齐缘缓缓靠过去,用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笑着说:“老祖宗留的话,可不能掉。”
我怔了怔,一片落叶从眼前飘飘荡荡落了下来。
我缓缓地说:“我记得,那次和你还有敛儿去摸鱼,也不知道你们哪一代的老祖宗,还把一种像泥鳅的鱼,叫做猪乸锯,那时我就在想,能起如此突出名字的人,不是一个粗鄙的乡下人汉子,那应该就是一个嗓门很大的乡村妇女。”
我不得咂嘴,又感叹了一句:“你们这地方的祖宗,都是些实诚的人。”
释齐缘心里微微叹息,柔声说:“你心里都明白,又何必跟我恼火呢,小牛,你是不是怕了?”
释齐缘一说这么煽情的话,我就想哭。
我低着头,泪又流了下来,紧紧抓住释齐缘的手。
哽咽说:“我是怕,我怕你以后会不要我,怕你们家的人欺负我,怕以后在外面花红柳绿的世界中!你受不住诱惑。我已经没有了家,只有你,我害怕,而且,你家人真的说不上喜欢我。”
我趴在释齐缘的大腿上呜呜直哭。
我发现我不止变脆弱了,更变神经质了。
那狗血的恋爱剧场里面,那哭哭啼啼的脆弱女,我竟然也分了一杯羹。
释齐缘悠悠地叹了口气。
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之前我还好奇,还以为是夸女人娇嫩似水,看来是我以前单纯了,竟不想,原来是泪水的水。”
释齐缘把我的脸捧起来,给我擦了擦脸:“你这么爱哭,要不也别叫小牛了,就叫......”
“叫什么?”我收了眼泪,一抽一抽地问他。
“爱哭包!”
我恼羞成怒,跳起来,拎起拳头就去捶释齐缘。
释齐缘用手遮脸喊:“大侠,别打脸,大侠,饶命。”
他越叫我越打。
我气势汹汹地叉腰说:“早跟你说过了,别叫我大侠。大侠,会让我想起那些打狗棒,那些乞丐。”
释齐缘连连告饶,赔了半天罪我才罢休。
这么一闹腾,我郁闷也解了。
心情愉快地靠在释齐缘的肩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回去的时候,我又实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至理名词
我载着释齐缘狠狠地撞入了荆棘丛中,摔了个“狗吃屎”。
原因是,那天我们是踩着自行车出去的。
回来的时候,我看释齐缘踩了一路,我怕他累着。
回到村委大路的时候,我便要释齐缘给我踩,起初他不肯。
但我坚持。
他拗不过我,坐在了车尾上。
在一个下坡处,车速很快,我让一个迎风而来的虫子撞入了眼睛。
我痛得闭上了眼睛,急急开口叫释齐缘跳车,他不愿,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还没有来得回话,便连人带车撞入了荆棘丛中。
我坐在地上,用手擦着一边眼睛,另一只眼睛,看见左边膝盖,摔破了一个圆洞,手臂也多处划伤。
释齐缘比我好点,屁股粘了一些泥土,一边手臂划伤了一点,其余还好。
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把我眼里的虫子弄出来。
帮我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和拿掉身上的枯叶。
心痛地看了看我身上挂彩的地方,说:“很痛吧。”
我也帮他拍掉身上的泥土,笑了笑:“有你在,不痛。”
“上车,我载你!”
我看了看摔破了一个圆洞的裤子,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