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眸子往我脚上的恨天高一望,沉吟了会儿,缓缓道:“下雨天,地下水多,往我这边靠一下,不要弄湿了脚。”
我目瞪口呆将他一望,难道他不知没长大的人都喜欢玩水吗?
尤其是我这种,第一次试着拍拖的二百五!
那身体和心理,都是没有长大的幼稚鬼!
我无视他的劝告,直接哒哒地,往水深的地方,跺上了两脚。
这一下可好,两边牛仔裤,裤脚湿了一截。
我心满意足地提了提裤脚,眨了眨眼对他笑:“我喜欢。”
朗朗星空,天色澄明。
他脸色变了变,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你既然喜欢那就继续吧!”
我本以为他会很生气,所以腹诽了一些话来应对。
竟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一时愣在了原地。
一双眼盯着他看,把那不能说的话,生生地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第二天,厂里发工资,我并没有赴他的约,而是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我今夜和溪琪出去,就不陪你了。”
然后欢天喜地和溪琪去逛了街,两人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堆的衣裙和零食。
第三天,我和溪琪正疯狂地在宿舍里,显摆新买的衣服,四妹问我:“紫晴,你今天不和释齐缘出去吗?我看他在走廊里等了你很久。”
“哦,是吗,那我出去和他说一声,我今晚不出去。”还真没有留意到他。
我趿着拖鞋,拖拖地往走廊走。
果然看到了他,他见是我,眸光一敛对着我和熙一笑:“今天又不出去吗?”
“嗯。”我点了点头。
“那我打宵夜回来给你吧,明天厂里放假,你有安排吗?”他目光炽炽地看着我。
我垂头看了看脚上的拖鞋,小声地说:“我想和溪琪出去。”
一看,再看,猜不透他平静如水的脸孔,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那好吧,我先去打宵夜。”
他轻轻转身,落落魄魄下了楼。
我突然想起一事,对着他的方向便喊了起来:“不用给我打宵夜,我最近在减肥。”
我看见他的背影僵了僵,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好。”
......
今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太阳金澄澄地高挂着脸,微风也忽忽悠悠地吹。
早上起床,溪琪对我说,中午请我去吃饭,我一听赶紧把新买的裙子拿了出来。
溪琪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狐疑将我细细打量了一番。
“你穿这新裙子,莫非是......”她欲言又止。
我等了一会,看她没有往下说的冲动。
接过她的话:”莫非什么,我不是想着要出去了吗?那肯定穿得漂亮一点啊。”
我拉好拖链,顺了顺头发问她“难道你还请了男孩子。”
“没,没有,就我们俩。” 她撇了撇嘴,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想起陪她相亲至今都心有余悸。
行至街口,在中心位置找了家餐厅,溪琪点了一大桌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两眼迸光盯着眼前的食物,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开食府。
溪琪也不知道看见了谁,忙不迭地起身拉了拉我旁边的一把椅。
我优雅地含了一粒芋圆扭过头,便看见了一身清爽蓝色小格子衬衣的释齐缘。
他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我怼着双筷子,直挺挺地愣了愣。
越过他的身影,望向他身后喜滋滋的溪琪。
这货,带着我明晃晃地来吃饭,喜盈盈地点菜,却从未向我提起过释齐缘。
我咕噜一声,吞落口中的芋圆,默默无语地白了一眼溪琪。
突然有种感觉,我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居然把释齐缘给叫来了。
溪琪,真的是居心叵测!
连闺蜜都坑!
看她吃得欢天喜地,我往她的碗里倒了半碗红辣椒酱。
让她尝一下火辣辣的滋味,让我解解恨,她解解馋。
看着她喜滋滋的脸,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托着半边脸,拨了拨肩上的长发,笑容恬静地望向她。
我得让她知道生活如切如嗟、如琢如磨。
要不然下次指不定又将我卖给了谁!
上一次她没经我同意,将我生活照片,从我床上拿给了辞工走人的林铮,我虽然讨厌,但都大肚地原谅她了。
这一次居然为了吃顿饭,再次把我卖给释齐缘,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得让这半碗辣椒砥砺一下她,好让她知道那丰富多彩、五彩缤纷的生活里,藏着的忿恨不平、豺狼虎穴。
溪琪含着一口饭,咿咿呀呀地表示抗议,挤眉弄眼地看着我,再望着释齐缘。
看她那精彩绝伦的表情,我又笑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释齐缘面如雕塑,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难道是跟我比可爱吗?
然后便见他笑出了声,“你不用为难溪琪了,是我叫她这样做的,你有什么不甘就找我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一个女的,能对你一个男人,找什么麻烦?”
“比如,你可以麻烦我,天天请你吃早餐和宵夜,晚上给你打洗澡水,出门做个保镖,生气做个......”
溪琪睁大了眼,菜都忘记往嘴里塞,她定定地端坐着,像是落了定身符。
为了不让释齐缘显摆,也为了不刺激溪琪。
“停,算了,算了,我原谅你们了。”我赶紧喊停。
然后他便慢条斯理的,用勺挑粥入嘴,低头夹菜,一举一动优雅至极。
而我粗心大意之极,大口喝粥,大口夹菜,桌面上不但有我掉落的菜渣,还有我不小心溅在上面的油迹。
这一对比,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的小脸面羞得无处安放。
继一碗辣椒过后,我便看见了溪琪,闷闷不乐地低头吃东西,然后再次看她时,是她动手碰了碰我。
等我转头看她时,不过是溅了一点油迹在她手臂上,她那小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晚上,走廊里。
溪琪情绪激烈地,对着我一顿痛批。
续而扼腕悲愤一把,用她那轻盈盈的手指,戳我额头。
恨铁不成钢地来上一句,“你啊,真的是不思进取,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长我这模样,铁定是孤独终老了,还有,再次提醒你,那黑炭万万想不得!”
说完,转身回了宿舍收衣服洗澡,独留我在走廊里凌乱加反省。
溪琪口中的黑炭名字叫:柳晴朗。
溪琪对他的恨,源于我和他的绯闻。
那时我和他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然后,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牵着曦月的手,宣布了和曦月的恋情。
给了所有猜测的人当头一棒,尤其是我。
至此,溪琪把他定义为渣男,并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远离他。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我再喜欢他,依我的性子,也万万不会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