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捋了捋光洁的额头,捧了本书正在看得津津有味。
那穿着淡水蓝裙子的曦月一闪而过,一如往常步伐匆匆。
最近假有些多,那满脸胶原蛋白的少女顶着吹弹可破的皮肤,贼溜贼溜的往外跑。
任大厨天天拿着饭勺吆喝半天也不见影。
听说大家都在忙着拍拖,而我忙着看小说。
我双眼迷迷瞪瞪,像蒙了层猪油:“呵,芳雅,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大的,一个白帽子挂在这里啊?”
芳雅已有家室,自然不似那些小女孩一样东奔西跑,她正循规蹈矩地躺在床上打盹。
我捧着本书站在床前。
芳雅睁开眼睛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跑到我跟前拍了拍我迷糊的脑袋:“少女,读书读傻了,你仔细看一下那是什么。”
走近一望,挠了挠头发,歪着头:“怎会是个白胶袋啊?”
芳雅抬眸,关心地问:“你眼睛没事吧?”
我眸光闪了闪,放假五天,我足足看了五天的书,未曾离开过宿舍一步。
书看得多的坏处就是,我眼睛像蒙了一层纱,看什么都朦朦胧胧。
而且故事中的情节一章又一章在我脑袋瓜子里面跳跃。
那些酸掉牙的故事情节,悲伤愁苦的看得我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高兴的看得我心花怒放、心潮澎湃、慷慨激昂。
那些扭扭捏捏的情爱章节看得面红耳赤、心头颤抖、扼腕长叹。
我迎着门口的风,捧着本书看得提神醒脑,一个手伸过来把我拽了出去。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如此执拗、孜孜不倦,坚韧不拔且如此厚脸皮的人。
我倒把他给忘了,据说这货在走廊里守了五天。
这几天我看小说倒是记住了几个形容男子帅气的词语:清新俊逸、气宇轩昂、文质彬彬、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但没有一个可以形容此刻他的形象,他......他太颓败了。
我刹住被他拽得向前冲的脚,略显生气地说:“你想干嘛?”
他也被甩得震落了手,背靠在走廊的扶栏上,脸色很不好看。
他直木木地站在我面前,一双大眼睛盈而亮,
这样被他看着,我并没有小说里面写的心头撞鹿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不舒服。
于是,我放好书本,拍了拍身上的灰,尽管我足不出户,根本没有灰。
他将我看了个透:“你放假五天,就窝了五天宿舍,你不烦吗?”
烦是什么鬼,我体会不深。
我笑了笑:“我觉得小日子过得挺好。”
有吃有睡又不用上班,这日子不好么!
他一愣,很不理解:“你都不用出去走动一下的吗?”
我不免思及这几天宿舍里出出入入的一些情况,挠了挠说:“汝红、四妹出去拍拖了,溪琪忙着去相亲,没人管我,而且我也不好去做电灯泡,所以就懒得,出去走动了。”
在这里我不得不纠正一下。
我那时年少,其实挺喜欢出去玩的,就是释齐缘一天到晚守在宿舍外面令我不自在。
我又不想和他一起出去,索性就窝在宿舍里把同事、宿友攥着的小说通通借了过来,昼夜不分、日夜颠倒在看。
所以,释齐缘在外面守走廊,有时宿友会和他好心分享一下我的生活起居:“紫晴,昨晚看书看通宵,现在在里面睡觉。”
我不得而知,他听到这些话时有何感想,我只管继续呼呼大睡。
释齐缘缓缓地朝我走近,柔情万千地将我望着。
一双大而亮的眼盈光闪闪。
这样被人俯视看过精光,如果我不回眸瞪他一眼,我会觉得自己十分吃亏。
他无视我含恨又含怨的目光,笑了笑:“我陪你出去走动走动,生命在于运动嘛?”
额,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目光带怨恨的。
你没有在这里守着,我二百五的身影早就窜出去玩疯魔了,哪有不运动的道理。
当然人家这个子杵在那,这身量可不是摆设,分分钟可以给我这小矮人老鹰提小鸡。
就像小时候去偷杨桃那次,差点让主家猛男提着去学校见老师一样,想想都可怕。
咱还是老实做个诚实的孩子比较稳妥。
递个眼色,动个嘴什么的可以,那话不是说吗?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你早已千刀万剐了。
所以那个如果很微妙,安全性很高。
不像那个词,动起手来分分钟会出人命的。
我认为和谐社会,提倡和气生财、长寿安康。
于是我收起书本回屋:“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心里慨叹:这个子长得似我家的楠竹,又高又结实,我兴许连他的巴掌都承不住。
果然,拼眼力的世界里,就是比谁的块头更高更大。
我悲愤了一把,去换了一身连衣裙出来。
释齐缘做了这么久的守护神,将我藏得那是一个白白净净,太阳和月亮都不带半分照耀,夜露也没有朝我洒过雾水珠。
好久违的街道,像是前世今生的一个轮回。
“想吃什么,我请。”释齐缘抿抿着嘴唇,淡淡一笑。
我拒了他这么长时间,他半分恼火都没朝我喷。
这心理建设拔地而起,似他个子一样高,轻易打压不了。
对比一下,我时不时涌动的玻璃心,动不动爱哭鼻子的行动,委实惭愧。
看他和善谦恭的表情,我尚且吃得下饭:“看你千请万呼,如此看得起,我今晚就陪你吃一顿吧!”
突然想起小说里有句:公子如玉的温和。
感觉这句话挺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