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曜眼眸微眯,脸色沉了几分,反观完颜易和鼻孔朝天,洋洋自得,还不忘嘲讽燕曜两句。
“哟,本皇子这可不是不给燕校尉面子啊,实在是贵国太后着急想见本皇子,本皇子也实在是盛情难却得紧啊,哈哈哈哈哈!”
完颜易和翻身上马,大笑着跟着太后派来的人扬长而去。
那嚣张的态度仿若这应国是他北赤部落的地盘一样。
反倒是跟过来的随从临走时还匆匆递给燕曜一个歉意的眼神。
“燕大人,实在是抱歉,待面见太后之后,耶律齐自会登门向大人致歉。”
北赤使团走后,燕曜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耶律齐……有点意思啊。
这耶律可是东滨部落可汗的姓氏。
一个随从竟以耶律为姓还跟在北赤皇子的身边?
燕曜唇角微微上扬,随即翻身上马一众人也向皇宫方向行去。
完颜易和即将入宫的事很快便被容韶修知晓,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向对面执棋的女子笑道:
“你说得不错,萧太后果然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苏苒一遍观察着棋局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既已入局,自然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吞掉对方的棋子。”
话音落地,白子落于棋盘之上,苏苒抬起眸,“陛下,您输了。”
容韶修连忙放下茶盏,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良久无奈扶额叹道:
“你啊你,就不能给朕留点面子吗?今日下了三局朕就输了三局,往日那些大臣哪个敢像你这般杀朕个片甲不留的。”
苏苒素手轻抬,平静的将棋子一颗一颗捡回棋盒中。
“棋如战场,既然选择做这执棋之人,那自是没有相让的说法。”
“陛下,棋子已入局,接下来全看执棋人如何走这一步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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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易和先是被领到了慈安宫,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再出来时他眉梢都染上了喜色。
耶律齐看着完颜易和的样子,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目光幽暗了几分,但却并没有多言。
完颜易和带着人又离开了皇宫,入住了为使臣准备的下榻之处并且告诉众人明日皇宫将会设宴款待,让众人做好准备。
耶律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应国陛下的意思?”
完颜易和不满地睨了耶律齐一眼,“两者有什么分别吗?众所周知这应国的实际掌权者是萧太后,她的意思难道那傀儡还敢反驳不成?”
耶鲁齐不赞同完颜易和的观点,但碍于他的身份也只能委婉地说道:
“可是我们安排的内应传来的消息说应国陛下近日来多次与太后冲突,也许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完颜易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听下去。
“齐律也,你可别忘了本次北赤使团是由本皇子全权做主,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从,不该你操的心就少说话。”
耶律齐眼眸闪烁了一下,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回到房间,耶律齐立即关上房门,然后执笔写下了一封信。
入夜后,一只信鸽悄悄飞出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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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直到晚宴即将开始,萧太后才派人来请容韶修以及苏苒赴宴。
彼时容韶修正在绯烟宫与苏苒赏荷,被打断了兴致的他看上去心情颇为不佳。
“母后举办的晚宴,那母后在便好了,朕和皇后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来传话的宫人闻言猛地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道:“求陛下开恩,太后娘娘吩咐了,若是不能请您过去的话,那奴才们的命也不用要了啊!”
十余名宫人的磕头声哭嚎声响成一片,苏苒下意识蹙了蹙眉,容韶修立即哄道:
“苒儿可是哪里不舒服?朕宣太医来为你看看可好?”
苏苒扯住容韶修的袖子,宛若不忍地看了一眼跪地的宫人们轻声道:
“陛下,既然母后相邀,那还是去一趟吧,别平白惹了母后不快。”
容韶修拍了拍苏苒的手背,话语间尽显宠溺。
“都听皇后的,你说去咱们就去。”
宫人们立即感激地对着苏苒磕头,口中还念着“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苒和容韶修对视一眼,想必从今日后整个皇宫都会知道容韶修对苏苒的宠爱之深,想必更加不会有人敢对之阳奉阴违。
这北赤部落的晚宴两人自然是要去的。
容韶修之所以做这一出,只不过是想趁机为苏苒造势。
虽然现在封后大典还没举行,苏苒还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皇后。
但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任何人都别想阻止。
苏苒和容韶修携手步入大殿之中,萧太后早已坐在上首。
见二人进来扯起一个虚假的笑招呼道:“皇帝来了,刚刚宫人说你身子不适,可请太医瞧过了?”
她全然忽视了容韶修身旁的苏苒,苏苒也不在意,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现在她还不算真正的皇后,故而还没有和皇帝并肩而坐的资格。
她在沈珺身旁坐下,沈珺见她来了,迫不及待地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抱怨,语气中满是愤愤不平。
“燕姐姐你可算来了,这种宴会真的是无聊死了,你刚刚是没看见,那北赤部落的十三皇子简直嚣张得不得了,居然还出言调戏我!”
“这不是赤裸裸对应国的侮辱吗?可太后娘娘就像是没看见似的,还用眼神警告我不准闹事!”
“我虽然位份低,但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女人啊,她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十三皇子对我出言不逊!”
“你说这北赤部落的人究竟来这里做什么的?我总觉得他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苏苒眼眸一缩,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淡淡道:
“他们来做什么的,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酒过三巡,宴会看似一派其乐融融。
完颜易和饮了不少酒,脸颊坨红,他蓦地起身举着酒杯走到大殿中央哈哈一笑。
“早听闻应国山好水好,最是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娇花一般动人,与我们草原上的女子截然不同。”
“北赤与应国相邻,此次父汗派我前来更是有意与应国结为两姓之好,故而本皇子有一求,不知应帝可否答应?”
容韶修浅啜一口杯中酒,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知十三皇子想求朕答应什么?”
完颜易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随意一扔,然后手指指向某个方向一字一句道:
“本皇子对她一见钟情,不知应帝是否愿意割爱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