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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守仁不再多问,拂袖而去。他来到前堂,见到了威龙山庄的庄主李龙之。

曹守仁三年前挟持彭超逃出临安后,一路逃到了兴元府。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李龙之。

李龙之正要前往襄阳府,爱惜曹守仁武艺高强,力邀曹守仁一起前往。曹守仁正在被通缉无处可去,于是同意了。近四年来,他们在一直在一起。

李龙之很神秘,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威龙山庄通常由曹守仁打理,实际上山庄里的所有人都由曹守仁直接指挥。

实际上,曹守仁很明白,山庄里的人表面上由他指挥,实际上他们都暗中听命于李龙之。

他倒也没在意,亡命天涯之时这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去处了。在威龙山庄,他锦衣玉食不说,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直到最近李龙之派他到临安去策反莫如深,他才真正明白李龙之是为蒙古人服务的,推测李龙之可能就是蒙古派到大宋的奸细。

曹守仁过了几年好日子,除了帮李龙之料理过一些麻烦,杀过几个人外,没有干过什么大事。

他推测李龙之绝非常人,甚至上可通天。他半生都在为史家效力,先跟着史弥远,后跟着史宅之,随着史家失势,他也失去了靠山。

如今,他再一次看到了攀附蒙古权贵的机会。他暗地里跟踪李龙之,发现李龙之竟然去了平凉府,进入了唐古特的行营。

他联想到唐古特是七王爷阿里不哥的亲信,立刻明白无论是唐古特还是李龙之都是阿里不哥的部下。

他心知阿里不哥贵为蒙古的七王爷,位高权重,对于一般的物件根本不感兴趣。

他想到了师父张韬留下的宝藏,如果能找到宝藏,必然能被阿里不哥器重。有朝一日,阿里不哥登上皇位,他必在开国元勋之列。

他利用李龙之让他策反莫如深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找起了师父留下的宝藏。

几番折腾,他终于迫使莫如深反出了京城。谁知一场大火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如今他只好实话实说。

听完了曹守仁的叙述,李龙之显然很失望。

李龙之不阴不阳地说:“曹先生,几年来李某对先生如何?”

曹守仁愣了一下,说:“庄主对曹某礼遇有加,不曾有一日怠慢。”

李龙之笑了一下,问:“既如此,先生此去策反莫如深,还做了什么?”

曹守仁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静:“不知庄主何意?”

李龙之问:“困在地牢的那个人是谁?”

曹守仁解释道:“那个人是我的师兄,也是莫如深的师父兼岳父。如果我没有将他掳来,如何把莫如深请来?只可惜一场意外,烧死了莫如深。”

李龙之暗带冷笑,说:“莫如深既已烧死,为何还留着此人?我看不如杀了他。”

“万万不可。”曹守仁说。

曹守仁感到李龙之好像发现了什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龙之不紧不慢地问:“有何不可?”

曹守仁略一思索,说:“此人名叫罗守道,是我师兄。请庄主看在曹某的薄面上,暂且饶他一命。”

李龙之耸了耸鼻子,说:“几年来,以李某观之,先生是杀伐果断之人,何时这般婆婆妈妈了。”

曹守仁似乎有点动情:“我自幼与师兄一起长大,实不忍看他横尸眼前。”

李龙之听罢,哈哈大笑:“先生,所言不实吧!先生是否忘了同去临安的人?”

曹守仁心里一震,这才明白了李龙之怪言怪语的缘由。他久历江湖,又为史家效力多年,应付这种场面没有什么大不了。实在不行,他就打出去,相信没人能拦住他。

曹守仁没有抵赖:“看来庄主听说了什么。”

李龙之挥挥手,屏风后面走出两个人。一个人包着右臂和左腿,另一个人包着头和半张脸,手上还缠着白布。两个人包伤口的白布有斑斑驳驳红色又有点发黄的血迹。

有一个人对曹守仁抱怨道:“姓曹的,客栈走水后你竟然独自离开,不管我们的死活!”

另一人对李龙之说:“庄主,我亲眼看见他秘密与姓罗的相见,问起了宝藏的事情。”

李龙之平静地问:“先生,宝藏是怎么回事?”

曹守仁刚想说话,隐约间听到窗外有咯吱吱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这是弓箭手拉弓弦的声音。他不由得把右手放在了剑把上,以防不测。

李龙之不紧不慢地说:“先生勿惊,只因先生武艺高强,李某不得已而为之。李某只想与先生共谋大事,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曹守仁有些不明白,虽然没有放松警惕,但也明白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他说:“如何共谋大事?”

李龙之说:“曹先生,之前您为史家效力,所得不过是锦衣玉食,跟着我封侯拜相也尚未可知。”

曹守仁有点不信:“蒙古国人才济济,封侯拜相只怕轮不到我这山野之人。”

李龙之仰天大笑:“先生有此意便可,不过您还是误解了。所谓封侯拜相,封的并非蒙古的侯,也并非蒙古的将。”

“什么?”李龙之的话完全出乎了曹守仁的意料,“庄主不是蒙古人吗?”

李龙之连连摇头:“李某当然不是蒙古人,我是堂堂的党项男儿,岂是他族之人!”

曹守仁大惊:“你是西夏人?”

李龙之坐在椅子上,说:“正是!”

曹守仁不信李龙之的话:“西夏早已灭国,你又在七王爷帐下做事。你——”

他住了嘴,觉得再说下去似乎不太合适。

李龙之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我尚且寄人篱下,如何给你将相之位,可是如此?”

他没有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没等李龙之说话,其中一个受伤的人满脸不屑地说:“我家庄主岂能久居人下,不过是蛰伏待机,他日——”

“哎,不可胡言!”李龙之摆摆手,那名手下这才住了嘴。

曹守仁看看他们,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李龙之说:“有朝一日,自会向先生言明。”

曹守仁质疑道:“既然共谋大事,何不坦诚相见?”

李龙之淡淡一笑:“先生可知蒙宋两军正鏖战于襄阳城下?”

曹守仁说:“当然。蒙军统帅是斡勒赤,宋军统帅当是江千里,我在临安亲眼见到江千里领军出征。”

“先生所言不错,两军正在胶着中。”李龙之说。

“看庄主沉着的模样,恐怕心中早有计议了。”曹守仁看看李龙之说。

李龙之说:“蒙宋开战,正可从中取利。有了我们的运筹,再加上先生的武艺和才识,未来可期也。”

曹守仁明白了:“恐怕还有我正在寻找的宝藏吧?”

李龙之站起来,踱了两步说:“当然。”

曹守仁不以为然:“可惜目前尚未找到。”

李龙之呵呵一笑:“先生不相信我们能成其大事吧?先生已经不容于大宋,莫非想把宝藏献于蒙古吗?”

曹守仁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龙之说:“蒙古雄霸天下,虎踞四海,或许对财宝感兴趣,但他们会重用您吗?”

曹守仁有点不自信了,皱了皱眉,其实这正是他担心的问题。

李龙之一挥衣袖说:“我西夏则不同了,求贤若渴,必能重用先生。以先生的智计与武功,再加上献出宝藏,何愁封侯拜相?”

曹守仁笑道:“只怕还是宝藏为先吧。论智计,只怕还是莫如深更佳,这也就是庄主让我策反莫如深的目的吧!”

李龙之叹息道:“先生所言不错。莫如深被贾似道排挤,不为宋朝皇帝所喜,我们正可用他,谁知功败垂成,这是定数!”

曹守仁说:“久闻莫如深在中兴府大破黑龙堂,黑龙党即是西夏余孽所创——”

一个受伤的手下说:“姓曹的,不许污辱黑龙堂!”

曹守仁轻蔑地看着他们说:“看来,你们还真是黑龙堂的!”

另一个手下理直气壮地说:“是又如何?”

曹守仁嘿嘿一笑:“果然是黑龙堂!我还真没想到你们没有尽灭,还能接纳莫如深这样的仇人加入。”

李龙之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得天下英才而用之,我们方可复国。”

曹守仁彻底明白了。李龙之必然是黑龙堂的余孽,而且地位不低,之所以收罗他和莫如深这样穷途末路的人,正是为了复兴西夏。西夏已经灭亡了几十年,西夏皇族余孽仍是贼心不死。

李龙之说:“复国后,先生可任右丞相一职,您看如何?”

其实曹守仁很难相信西夏能够复国,但右丞相一职诱惑太大了。他年轻时跟随史弥远,看着史弥远一路做到了丞相,要说一点也不羡慕,他自己都不信。

他也算享尽了荣华富贵,心想当几天丞相也不错,开始动心了,他慢慢松开了握剑的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李龙之一看这种情况,急忙吩咐道:“摆一桌酒席,我亲自为先生把盏!”

两个受伤的手下答应着,下去了。

李龙之和曹守仁计议一番,终于达成了一致。曹守仁答应不再投靠七王爷阿里不哥,把宝藏用于西夏复国,事成后获封西夏右丞相。

李龙之仍像从前一样,表面上在七王爷帐下听用,为蒙古效命,实际上暗中行事。

蒙宋双方已经交战两个月了,互有胜负,目前处于胶着状态。

在东线,蒙军目前仍围困着襄阳,但攻势已经减缓了,近十几天来更是未动一兵一卒。

在西线,金州已经被蒙古占领,阿里不哥已经亲临金州,目前就在金州城中。唐古特与吕文德激战不休,战事的惨烈程度远胜于东线。

蒙哥大汗此次听取了阿里不哥的建议,同意攻宋。四王爷忽必烈也没有反对,攻宋之议就这样成行了。

此次攻宋,他是大元帅,斡勒赤和唐古特分别是东西线的主将。他对战况很不满意,对斡勒赤尤其不满。他认为斡勒赤最近一直在消极怠战,但他也明白战事旷日持久,双方的消耗都很大。

襄阳的兵马不算太多,江千里和肖国栋只带了两万禁军兵马增援。兵马已经编入了左吾卫,然兵虽少,却是精锐,另外只守不攻,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

如果让吕文德的西军与江千里形成了左右夹攻,则蒙军必败。幸亏有唐古特抵挡吕文德,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阿里不哥心里很着急,这次忽必烈很少见地没有反对攻宋。如果再不能有所进展,只怕此次攻宋就要功败垂成了。他第一次挂帅,组织了最大规模的进攻,万万不想半途而废。如果这样,他这个主战派就在忽必烈面前抬不起头了。

阿里不哥听取了李龙之的建议,往襄阳城中派了奸细,目的是里应外合攻破襄阳城。

斡勒赤正在休整军队,整备攻城器械,只等内应得手,便内外夹攻,一举攻下襄阳城。

肖国栋近年来一直与蒙古交战,对蒙军的进攻特点十分熟悉。

蒙军的进攻往往似风卷残云,仗着军士勇猛,攻城器械先进,进攻极为凌厉。如今却异常平静,肖国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怕蒙军又在酝酿一次规模更大的进攻。

江千里也是久经沙场,对于肖国栋的想法深有同感。他们整治城防,备用滚木礌石和强弓硬弩。

鏖战日久,城内粮食比较缺乏,只够20多天了。如果战事仍不能有所突破,等城内绝粮的时候军心必乱。到时,不要说城外有十万蒙军虎视眈眈,只怕城内便不战自乱了。

此时,两人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大片灯火,那是密密麻麻的蒙军营帐。

肖国栋说:“将军,有我在城头值守,您回去休息吧,料也无妨!”

江千里看看肖国栋:“有肖将军在,我当然放心。可是如此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

肖国栋有点担心:“目前的平静极不正常,这完全不符合蒙军的作战特点,只怕他们正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江千里点点头:“我也很担心。我们兵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更符合我军的特点。然旷日持久,只怕军心有变。”

“将军所言极是!”肖国栋说,“兵部和户部基本都是贾似道的亲信,城中粮草不多了,我还是担心贾似道从中作梗。”

江千里思索了一下,说:“贾似道虽与我不和,但此人还不至于如此糊涂。大宋亡了,他的荣华富贵便没有着落了,我想他还不至于用此等代价来对付我。”

肖国栋叹息道:“希望如此吧!”

江千里下了城楼,回到府衙,苦思破敌之策。

两个多月前,江千里奉旨解襄阳之围,到襄阳后立即从蒙军背后发起了攻击。蒙军阵势大乱,后退二十里扎营,暂时解了襄阳之围。

从此,双方互相攻伐,也互有胜负。襄阳知府万世和把府衙腾出来,让江千里暂时住下,府衙就成了临时大将军行辕。

万世和这几天一直在城里安抚百姓,维持治安。自江千里带兵到襄阳后,百姓虽然仍未脱离战火,但心态平和了很多。

又是三天过去了,蒙军仍然没有动静,既没有进攻,也没有撤军。江千里已经命人800里加急,催促户部尽快运粮到襄阳,这已经一个月来第三次催粮了。

江千里与肖国栋相处也有两个多月了,对于肖国栋的勇武和智谋十分欣赏。他自认武艺虽然高出肖国栋不少,但论智谋自己却有所不及。

战斗激烈的时候,两人几乎每天在一起,并肩战斗。近十来天,蒙军暂时停止了进攻,肖国栋负责守城。城门会在每天午时开放一个时辰,便利百姓生活。如此一来,他们经常一起吃饭的时间反而少了。

莫如深的通缉令被撤消了,江千里自然知道了莫如深的死讯。闲暇之时,他想起来与莫如深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时而欣慰,时而愤懑!

他与肖国栋都是莫如深的故人,莫如深还是肖国栋的恩人,每当提到莫如深,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今天,他们又坐在了一起,把酒畅谈。

酒过三巡,江千里打开了话匣子:“如深兄太较真了,否则也不会失信于皇上。”

肖国栋说:“皇上识人不明,重用贾似道,受到贾家迫害的人何止莫大人!”

江千里叹息道:“皇上年迈,九五之尊,虽称真龙天子,到底不过是凡人,难免有昏聩之时。”

肖国栋笑道:“将军是皇上的心腹爱将,如此说不怕末将说出去,对将军不利吗?”

江千里苦笑了一下,说:“你是这种人吗?你私离讯地,舍生忘死,千里赶赴京城替如深兄辩白。你觉得江某不明白这些吗?”

肖国栋很感慨:“如果没有莫大人,我肖玉良不过就是一个土匪。只怕在朝廷的围剿下,早已身首异处了,哪有如今的襄阳兵马都统制肖国栋?他有所需,肖某万死不辞。”

江千里感叹道:“如深兄出事的时候,我要是在京城该多好!”

肖国栋抿了一口酒,问:“如果将军真在京城,皇上让你缉捕莫大人,你会对他网开一面吗?”

江千里想了一下,笑了:“还真很难作决定。对皇上尽职尽责是为忠,对如深兄竭尽所能是为义,似乎忠义很难两全!”

肖国栋端起碗,一饮而尽,把碗放下说:“末将平民出身,戍边从军是偶然之事,不过是为了活着。先有莫大人助我从军,获得新生。后得吕文德将军器重,做了将军。今又与江大人相识,并肩战斗。你们对我都有恩,但在我心中是非曲直最重要。在对待莫大人的事情上,皇上的确错了。”

江千里深有同感:“这件事情上,皇上的确有问题!”

“那是有问题吗?”肖国栋气愤起来,“贾似道陷害莫大人,可以说他是受了贾似道的蒙蔽。可是,太子的事情呢?难道他也被蒙蔽了吗?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吗?太子贪淫好色,不仅打起了莫夫人的主意,还屡次加害莫大人,简直是禽兽不如!哪有一点国之储君的样子!”

江千里愣住了,暗想:“肖国栋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那时,他好像不在京城!”

肖国栋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如果为这样的皇上和太子效命,肖某恕难从命!”

江千里赶紧提醒他:“肖将军慎言!切勿让他人听见!”

肖国栋向四周看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肖某从军打仗,是为了天下与肖某一样的平民百姓,绝不是为了朝廷。有朝一日,朝廷说不让肖某为官了,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江千里相信他的话,接着想到了自己,长叹了一声,自己根本做不到如此潇洒!

江千里问:“肖将军,你是如何得知太子觊觎红缨的?”

肖国栋怔了一下,眨眨眼说:“上次去京城,听人说的。”

江千里追问道:“谁说的?”

肖国栋没想到江千里会继续问,支吾了一下说:“听彭捕头说的。”

“彭超?”江千里还是不太相信,“他什么时候这样多嘴了。在哪儿告诉你的?在金州,在临安,还是在回京的路上?”

肖国栋不想再提这些事情,说:“不提了。人已经死了,还提他干嘛?”

“谁死了?你是说如深兄,还是彭超?”江千里突然觉得肖国栋很不对劲。

肖国栋拿起酒坛子,灌了几口:“我说的自然是莫大人!”

说起莫如深,江千里伤感起来了。他拎起另一个酒坛子,与肖国栋碰了一下说:“为了冤死的如深兄,我们干一杯!”

说完,他不顾有点出神的肖国栋,对着酒坛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流下来。

肖国栋看看江千里的样子,眼圈红了,也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就在他们对饮的时候,襄阳城出事了。百姓到府衙告状,控诉江千里纵容手下的军士祸害百姓,奸杀了一位民女。民女的父亲及街坊邻里十分愤怒,要求知府万世和严惩凶手,为民作主。

万世和听闻这个消息,头皮都快炸了。一方面是汹涌的民怨,一方面是皇上的爱将江千里,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万世和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加强戒备。百姓激愤异常,强烈要求官府给一个说法。

冲突一触即发,一场祸事恐怕就要发生了。万世和不敢怠慢,急忙来到了江千里的下榻之处,硬着头皮叩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