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宫外对柳穆清动手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慕容霜华此刻，心还在悬着，不知道黎王的那几个被扣在刑部的暗卫有没有供出黎王。
她就说让人直接将柳穆清拿下算了，黎王翩翩要走官路，要正大光明，说什么这样才合理合法，将来起事的时候更容易让人信服。
慕容霜华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好像全世界都在与自己为敌，而她自己，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有一件顺心的。
黎王的婚事退了，她们母子手里一点兵权都没有了，培养了很多年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昨天晚上一下折了两个。
禁卫军里面的人，她都有些不敢动了。如果再暴露，那她可什么都没有了，家底都要赔进去。
“会不会，齐王妃出卖了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来，慕容霜华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连日来的这些不顺都有理由了。
为什么慕容翧突然去西北将黎王的走私军械案翻出来，田备会毫无预兆地造反，毁了慕容黎的婚事……
齐王妃，高飞鸿！！！
慕容霜华紧咬牙关，这个叛徒，肯定是她不知何时知道了自己将那些军械运往西北，并将这个消息交代了……
“啪！”
想到这里，慕容霜华顺手摔了手里的茶杯，“和本宫演戏是吧？咱们走着瞧！！！”
……
柳穆清在给皇上治病的时候，将大长公主关心皇上，向自己打探皇上病情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皇上沉默了许久，眼里全是说不出的讽刺。
很多事情，他不能跟小辈说，也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藏在心里。
他其实是讨厌这个长姐的，如果不是齐王和先皇的嘱托，他早和慕容霜华翻脸，找个理由将她拿下。
在慕容霜华的眼里，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这个庶出的弟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齐王发病初期，每日总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是他拜托自己，看在他的情分上，看在先皇和先皇后的情分上，原谅长姐，原谅他们骨肉血脉相连的长姐。
齐王完全疯了之后，至今被安排在京郊的一处别院里，这件事，连齐王妃都不知晓。
别院和普通农家别院一样，里面没有任何能说明齐王身份的东西，仆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找的可靠的人，他们也不清楚齐王的真正身份。
齐王的事情，慕容霜华知道吗？
皇上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想起外面的流言，肯定是慕容霜华传出去的，那她知道齐王还没有死吗？
皇上漆黑的眸子闪了闪，“让大皇子进宫，孤有事找他。”
皇上单独见过慕容翧后，慕容翧在朝堂上开始发力。
首先责难刑部和大理寺，军械案查了这么久，只查出几个小头目来，背后之人还是一无所获，因此，发落了一批人。
然后是五城兵马司，以有不明身份的人混入武城兵马司为由，将这里的主要人员换了个遍。
非主要人员，全都扔到西郊大营，圈在军营里不能随意出入。
又故意找了很多借口，拿下几位朝廷的重臣。
而这几位重臣，正是不服大皇子，而且每天吵吵着要见皇上的人。
然后，一直在家中学习律法的左丞相坐不住了，第一个站出来开始声讨大皇子。
有人牵头，后面跟风的人便越来越多。朝堂上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每日上朝除了吵架，什么事都议不出来。
慕容翧索性暂停朝会，所有事情他直接做主，直接命令。不执行命令，要么直接处罚，要么让吏部的人记下，算在官员的考核记录里。
京城的天空，乌云密布。
“据我的人来报，吴驸马最近和黎王的联系非常多，而且，都是避过所有人，秘密见面。”柳穆清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分享给慕容翧。
“能查到他们在密谋什么吗？”慕容翧问。
柳穆清摇头，“我的人都是府里的下人，有他们在的时候，两人什么都不说。”
“但从日常零星的对话里，黎王似乎在江南买了一处宅子，而且，最近有过去的打算。”
慕容翧皱眉，“去江南？他在给自己准备退路？”
“是不是很奇怪？按说，像黎王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不会到今天才想到退路。”柳穆清很疑惑。
“而且，黎王最近不怎么见长公主了。长公主去黎王府找了几次，他明明在府上，却没有见。”
两人都猜不透大长公主一家人的心思。
“左丞相府上呢？有什么消息？”想不透就先放放，慕容翧的目光转移到了左丞相身上。
“左丞相最近秘密出府，去见了大长公主几次，两人相谈甚欢。回来后，左丞相又在自己的府上秘密见了几位朝臣，还有禁卫军的几位参军。”
“禁卫军的参军？”慕容翧嘴角轻轻下压。
“嗯，左丞相也接触过川也大统领，只不过大统领没理他。”柳穆清解释。
“既如此，我就让川也去接触接触，探探底。”慕容翧计划道。
“川也，是自己人吗？”柳穆清有些担心。
“川也是父皇的人，这样的事情，只有父皇能让他去做，他不会听我的。”
川也的家族能世代守卫皇宫，成为每一位君主的心腹，是有原因的。
川也的家训，只忠于皇上，唯皇命是从。皇上是否昏庸，配不配成为皇帝不是他们一介武夫该思考的事情。
他们的使命，是守护皇城的安全。哪怕是国破了，他们也要和皇宫共存亡。
“还有，贤妃的家人最近频频进宫，这件事，你知道吗？”柳穆清问。
“知道，贤妃娘娘心思通透，知道她家里的人意思，但她并没有同意。”慕容翧回答。
“父皇的几个妃子，除了高飞燕，个顶个的聪慧，我想，她们心里肯定有猜测。”慕容翧回答。
慕容静安的母妃德妃娘娘，慕容诩的母妃贤妃娘娘，在皇上刚开始生病的时候焦急地探望几次被拦下后，似乎都看明白了。
最近也来，隔几日来象征性问候一下，侍卫不让进，也不请求，回宫安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种情况，贤妃又怎么会让她的家人犯糊涂。